记得刚插队那年,也就是69年的夏天的一个早上,我还在队里给我们男知青分配的老乡家的一间小平房里睡觉,当时的天还是黑的,朦朦胧胧听见外面有一种怪怪的并且是很大的声音,我从来也没有听到过,觉得纳闷,就准备起床看看是怎麽回事,这时,听见有人喊我说;“快起来,发大水了,山洪下来了,我们捞河柴去,你去不去?我忙答声;去!等等我。 我急忙穿上衣服往外就跑,出门一看,大约有四,五个人都是老乡,他们手里拿着带勾的长竿子,还有绳子等物件,已经沿着山下边的小路走的挺远了,我拔腿就追,到了跟前才看清,有一个队长和四个社员,我就跟在他们后面走,因为我们队是在川面属于川面生产队,延河从我们队的地里穿过。 这时,我才往河滩里看,只见河水爆涨,气势磅礴,汹涌澎湃,好大的洪水,把我们队地里的另一条平常没有水的支流河滩也都满了,而且流速很快,在它的冲击下,我们挨着河的一大块庄稼地可遭了秧,由于洪水把下面旋空,导致靠着河的土地一大块,一大块地塌落于水中。 我们一行人沿着小路走到靠山崖下边平时常走的小路时,洪水已经漫过小腿,由于流速快,几乎要有被其冲倒的可能,说是洪水不如更加切却地说是泥浆,而我又没穿鞋,脚底老被东西扎,石头硌实在难走,我就跟队长说;我不走了!队长问;你一人敢回去吗?我说;我不回去,我从这里游到河那边。队长又说;这的水太急,要小心,千万别把洪水到脸上,否则眼睛被泥浆糊住就麻烦了。 我没等他 的话说完就往前一趴,就开始用蛙泳往那边游,当时我深信我的水性不错,在北京上学时,常和同学到玉渊潭,积水潭,什刹海游泳,而且我也是刚从北京回来,是在队里不知道的情况下,偷跑回家的,在密云水库还游了几回,对付这点洪水估计不成问题。 洪水的急流中柴草枝子时不时地剐在我身上,但我还是奋力游到岸上,后来队长他们也从洪水的缓慢处游过来,上来后说,;哎呀,你真行,端端的游过来,半个身子还在水上边。 我们来到延河的主河道,这时才真正理解了什麽叫‘滚滚的延河水’,巍巍宝塔山因为离我们太远,相距三十多里路看不到,无法领会含义,哈哈。 队长给了我一个带勾的长杆子,就与其他老乡自顾自的发财去了。所捞上的东西归自己,到这时我才拿着长杆往洪水里看,虽然天已经大亮,但是可能是洪水的原因,总是雾茫茫的,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泥土的气味。 洪水急速而流过,水中漂浮着看不明白的物体,大多数是大树,木料和象球一样东西,我用钩子尖扎上一个,拉过来一看,哈哈,西瓜。只不过西瓜的外表被泥浆弄成土黄色,估计谁家的西瓜的也遭了秧,被洪水冲了。 忽然见洪水中有一个架子车被冲的离我不远,我急忙把钩子伸过去,把它勾过来拉到岸上,接着又有一条死驴被冲过来,由于死驴身上钩子挂不住加之水流太急,一下就又被冲走了,还有一个死人,光着身子也被冲过来,估计他的衣服可能被洪水中的树木,石头等杂物给刮没了,我正要准备用杆去勾,也没有听清楚是哪位老乡喊了一声;“别勾,是死人,你把他勾上来,你准备埋他耶。”听吧,我忙收回竿子,看着他被洪水冲走,哎!时也,运也,命也。也许他命该如此,就象老乡们常说的;该你死在水里,你就死不到岸上。 总而言之,那次没有捞到什麽,我最喜欢的就是树枝等能烧火做饭木头,背回去,晾晒了多少天才能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