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追悼会江青刁难找厕所激怒总理
一辆红旗车来到礼堂门前停下。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从车里走出一位雍荣华贵的妇人。她身材匀称,穿一身黑色的呢制服,乌黑的头发一丝不乱地向右梳去,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她就是“文化大革命”大名鼎鼎的旗手——江青。
江青在门口签到后就到三室休息,一进门她就揉搓两手,做出一副怕冷的样子:“这屋里怎么有点冷,温度够吗?”陪同江青进来的治丧委的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回答:“江青同志,屋里温度都是要求的22c,周总理刚刚检查过。”江青听说周恩来已检查过了,无话可说,在沙发上坐下,身子向后一仰,右腿随意地搭在左腿上:“今天主席来参加追悼会,各项工作一定不能出问题,出了问题我找你算账!”
江青听治丧委的人动不动就把周恩来抬出来,认为是有意贬低她,脸色立马就变了:“别老总理总理的,我问的是你,你们的工作干嘛老让总理操心。”
治丧委的人见江青脾气陡变,也不愿再理她,就问:“你还有什么指示吗?”
江青气咻咻地一挥手:“没啦,干你们的去吧。”
治丧委的人退出屋后,江青起身倒背两手站在窗前欣赏着窗外纷飞的大雪,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冲门口叫道:“小薛——”
江青的服务员小薛守在三室门口,听见江青喊她,马上推门进屋问:“首长有事吗?”
江青点下头:“嗯,问一下卫生间在哪儿,我要去一趟。”小薛退出去,不一会儿就同治丧委的人进来了。治丧委的人面露难色:“江青同志,礼堂没有卫生间,您要去可以到……”
“什么?”不待他讲完,江青就大发其火:“刚才你跟我说工作都检查过了,你检查了吗?这点小事都让我帮你想着,礼堂没卫生间怎么行,如果主席来了怎么办,亲王来了怎么办?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是不是?”
治丧委的人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可是礼堂刚由告别室改建完,一个厕所又是上水,又是下水,还要高级的,怎么样也不能在三天内建起来,况且还要统一规划,不能随便建一个.将来不合适再拆了浪费钱,这些都不能对江青说,说了只会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就在这时,周恩来检查完工作回来,在屋外就听见江青在里面乱嚷,他简短问了一下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是怎么回事,点点头一句话没说就推门进去了。江青仍气不休,见周恩来向她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怎么,你有什么事吗?”周恩来问道。
江青一下子找到发泄的机会了,拍打着两手说:“总理,你给评评理,这么重要的事他们竟连个准备也没有!”
“是吗!”周恩来故作惊讶:“什么事?我刚刚到处看了看。一切都挺正常嘛!”
“他们连厕所也不给我准备。”江青一急就吐露真情了。
“是这么回事呀!”周恩来耐心地给江青解释说:“礼堂是刚刚改建的,过去在这里没搞过大型活动,当然没有厕所。这是暂时的嘛。什么事情都得一步步地来,以后建一个就是了。你不要责备下面的同志,他们几天忙着准备,做了大量的工作,已经很疲劳了。现在关键是做好迎接主席的准备,小问题克服一下嘛。外面不是还有厕所嘛!”
治丧委的人见周恩来为自己开脱责任,心里万分感激。便对江青说:“我派人保卫你去。”
“我不去。”江青看见外面的大雪和路上的雪水皱皱眉头:“这种天气我怎么出去,
“那可以坐车到公墓别的好一些的厕所去嘛!”周恩来劝道。“不行,我不能给留下话把,说江青上厕所都坐车去。”
“既然这样,还是克服一下就近方便一下,离开会时间也不多了!”周恩来低头看看表已经有些生气。
江青问:“附近哪有厕所?”
治丧委的人指指窗外:“南边100米靠墙根的就是,我们已经打扫了。”
江青从密密的雪帘中望去,远远的像有座厕所,完全是农村的那种简易厕所:“不行,那种厕所不能去!我是最讲卫生的,我住的地方厕所是什么样的。”
“江青同志!”周恩来见江青还在挑剔,强忍着严肃地对她说:“咱们今天是来参加陈毅追悼会的。一会儿主席就到,他们治丧委还有很多工作要安排,你不要在这些小事上纠缠。过去在陕北条件还不如现在,不也过来了?现在为什么就不行了呢?!”周恩来见江青无言以对,转身用和缓的口气对治丧委的人说:“你安排几个人给江青同志带路,路上小心.一定要保证安全。”
江青见周恩来真火了,同时也给她下了台阶,再加上也真憋得尿急,不能坚持多久了,就顺着台阶说:“不用了,你们忙吧,派一个人给我带路就行了。我叫小薛她们陪我去。”走出门时又回头冲治丧委的人说:“不看总理的面子,我还真不算完。”
江青走后,治丧委的人感激地望着周恩来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江青让小薛和另一个服务员一左一右搀着,让礼堂一个服务员在前边带路。不知是怕雪花落在身上还是怕让人看见,江青用一件军大衣把头严严实实地蒙上,只能看见脚下的路。
礼堂的服务员边走边暗自好笑,她想象不出江青这样的大人物上这样的厕所会是什么样子。她知道那个厕所的卫生,什么人都去,人多且杂,卫生能好到哪儿去!正想着,忽听后面传来江青的声音: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想让我摔一跤?”
服务员这才放慢脚步,人家是首长嘛!
江青蒙着大衣也看不见路,左右有人架着走起来也不协调,路上又是泥又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雪水把皮鞋都弄脏了,江青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嘴里不停地说:“我今天背运,上这么个厕所。”
礼堂服务员把她引到厕所门口,知趣地停下脚步,指指厕所:“就这儿。”
小薛点点头,先进去看了下,见没有人才出来:“首长,没人,进去吧!”
江青被搀进厕所,掀开军大衣,四下一看,情不自禁地“哎哟”一声,嘴撇着不住地啧嘴巴,皱着眉直摇头。厕所只有四个坑,里面的排泄物一目了然,坑边也全是尿和雪水,几张用过的卫生纸在坑边上冻住了,不知已有多少天。江青左右为难,这和家里的卫生间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么多年哪上过这样的厕所,上吧,太脏,不上吧,也真憋急了。
“首长,这个坑还干净点。”小薛为江青挑选个比较干净一些的坑。江青把手伸过去。小薛拉着她待她站稳后才抱着大衣和另一个服务员转过身去。
不一会儿,江青蒙着军大衣被服务员搀出厕所,不住地说:“快走,快走,真脏!”这回也不用领路了,三人急急地向礼堂快步走去。
走到礼堂门口,服务员揭下江青头上的大衣。江青长长地喘口气,又使劲躁了两下脚,把沾在鞋上的污物雪水跺去:“妈哟,可换口气了。”
陈毅追悼会后,上面马上就拨款改建装修礼堂,在礼堂建了卫生间。这对八宝山革命公墓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江青的刁难也换来了条件的迅速改善。
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八宝山纪实》何虎生/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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