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市萧山区时代广场的蓝山咖啡馆,经常有一些西装革履的商界名流开车过来,他们三五成群结伴相约在包厢里,喝一杯咖啡,或品一壶茶,听着音乐,谈笑间商务往来频繁。
“他们都很年轻,他们都很有钱。”咖啡馆的丁小姐说。他们都是一些青年企业家,是民营企业的接班人,当地有名的“富二代”,他们父辈的名字都响当当。
2004年底,这些年轻人聚在一起组建了萧山青年商会,这是浙江省首个青年商会。他们中间有万向集团老板鲁冠球之子鲁伟鼎,开氏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项兴良,传化集团总经理姚文通等知名公司的少壮派掌门人。
商会新任常务副秘书长赵静说:“这个商会是一个学习型组织,邀请高层次的经济学专家、教授来为他们做针对性讲座,为每个会员量身定制学习方案。”
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所副所长陈东琪、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局长巴曙松、中国改革基金会宏观经济研究所所长樊纲、北京科技大学教授赵晓、中国改革基金会公共政策研究所所长钟伟都是该商会的智囊团成员。
以往,他们的父辈在工作中遇到压力时,多会独自承受,少与外界交流。而现在,这些青年企业家们积极参加每月一次的聚会和联谊活动,蓝山咖啡馆成了他们的俱乐部。
创富者用心良苦培养后人
“富二代”与他们父辈的生活环境完全不伺。创富者往往给予子女优越的生活条件,寄予了更多的期望,把对子女的教育列为头等大事。
与创富者接触的一些学者介绍,创富者多在忙三件事,一是发展企业;二是与政府打交道;三是教育孩子。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够继承自己的事业,许多人把子女送到国外留学,上最好的大学,比如剑桥、哈佛、耶鲁。
为企业延续,创富者多用心良苦。
浙江万向集团董事长鲁冠球“手把手帮带”接班人。现为不少企业家效仿。业界人士称,其子鲁伟鼎接受中学教育后,鲁把他送到新加坡学习企业管理,回来后就开始每天带着他一起上下班,手把手教他处理企业的各种事务。
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将女儿刘畅扶上台前,早已经规划了她的人生。1996年,l6岁的刘畅赴美求学,2002年获得MBA学位后归国。
不过,民企完全“子承父业”的并不多见。浙江大部分“富二代”不是一味继承家业。不愿意和父母从事同样的事业,而是选择更适合自己、更有前景的新行业进人。
浙江大学“少帅班”曾被冀望“带领家族企业走向新繁荣”,但学生毕业至今却无一人回家协助父辈二次创业。班主任邬家英介绍。首批29名“少帅班”毕业生只有1人选择自己创业,在杭州筹资创办了推理游戏有限公司,其余都在房地产、汽车、网络等行业自行谋职。
“我不是拿来主义.直接接受父亲的事业,那会让我没有成就感。”一学生表示,家族企业压抑太大.父子双方往往因理念上的差异产生矛盾,无法施展拳脚。这样一来,“老子不放心,儿子不舒心,父子离心。”
应承担更多社会责任
“我们大可不必过多担忧,‘富二代’能否当掌门延续财富,如果真有心关注他们,应期待他们承担更多社会责任。”浙江省发展和改革研究所所长卓勇良说。
卓称,“富二代”继承的财产虽然名义属个人,但实际是社会的财产。财产所有权当然属于他们富人家族,但产权只有社会化,充分发挥其功能才有意义。“富二代”把财产经营好,那么,这是一种社会的希望与嘱托。
当前,“富二代”动摇了计划体制形成的中国人的财富观和价值取向。它意味着,不通过自我奋斗就成为有产者不再是一件可耻的事,财富的合法继承也将受到法律保护。由于致富一代的合法性还没有完全被社会民意承认吸收,“富二代”的合法性也就多少有些疑问。
一些学者担心,中国在改革开放后20多年里出现严重贫富分化,“富二代”无疑使这一状况具有贬义色彩,激化仇富心理。
中国社科院原社会学研究所所长陆学艺认为,“富二代”目前尚不构成一个新的社会阶层。在相关法律还没有出台以前,可以从舆论、观念、意识上引导,将富人的部分财富通过捐献等方式回馈社会,达到财富调节目的。
《凤凰周刊》2007年第16期 谌彦辉/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