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兵团往事----“吃死猪”
张维平
不怕人见笑，我吃起东西狼吞虎咽，往往吃到不能动了，才会放下碗筷。当然，这“习惯”的养成要归功于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
刚到兵团时，我们只有十六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超负荷的劳动，清水煮菜，使我们总感到饥肠辘辘。那时，我们每天都要来一次精神会餐，谈论着如何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没想到这样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一天下午，战士高兆顺从兽医站附近的地里挖出了一只百十来斤重的死猪。兽医站的大夫说，这猪是病死的，只要高温蒸煮，还是能吃的。几个战士高兴得手舞足蹈，高唱着战歌将死猪扛了回来。
回到连队，就热闹开了，剥皮的、劈柴的、搭炉灶的……火生起来了，很旺。火上放一个大水桶，里面放着大块的肉。我们围坐在火旁，大眼瞪小眼地盯着桶里的肉。水开了，桶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肉香飘了出来，我们情不自禁地耸了耸鼻子，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味道了。
第一桶肉熟了，大伙前呼后拥地把桶架到屋里。小个子王振安没等把肉捞出来，就叉了一大块，狠狠地咬了一口。“哎哟!”，他被烫得叫起来，嘴角咧到了耳边，可肉却没舍得吐出来，在嘴里含了一会儿，还是吞了下去。他弯着腰，用手搓着胸脯大叫：“烫死我也!”大伙笑得人仰马翻。
每个人都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腮帮子鼓鼓的。我是有名的“大肚汉”，这桶肉我只吃了两大块，可足足有三斤。第二桶肉又熟了。我们肚里有了食，也就不再闷头傻吃，而是边吃边逗。“哥们儿，要不是我，你们能吃上这么香的猪肉?”高兆顺扮着鬼脸，做出扛死猪的样子。“老九，你真是劳苦功高!”王振安从角落里冒出来，一本正经地喊着。“对!对!每人敬老九一块肥肉!”大家都像得了病似的，喊着，叫着，比过年还热闹。
乐够了，闹乏了，才觉得胃里不舒服。屋里的人全出来了：遛弯儿的、劈柴的……更多的人是往厕所跑。
事情过去了20年，没有肉吃的年月也结束了，但我总也忘不了那顿饱餐。
(作者原在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1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