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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教授谈电视剧《知青》:光有电视剧远不够

时间:2012-06-18 03:41来源:北京知青网作者:angelozh点击:1692次
对照我们对知青的态度,我们的反思是不深刻的,更重要的是,在我们这里的讨论,两者纠缠在一起,把知青在这场运动中的经历和这场运动本身混杂在一起。知青你可以说青春无悔,但对那场运动要进行反思。
 

 

 
   “知青历史,光有电视剧远远不够”

  复旦大学教授金光耀谈电视剧《知青》:要把知青与知青运动区分开来

 

  名词解释:知青

 

  即“知识青年”的简称。1955年,毛泽东提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之后,全国开始组织农场,鼓励和组织年轻人参加垦荒运动。到1969年,全国开始有组织地将中学毕业生分配到农村去。1977年恢复高考,大多数知青想要回到城市,但未能解决。直到1980年10月1日,中央决定下乡知青可以回城。

 

  《知青》

 

  中国电视剧史上第一部全景式呈现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45集电视连续剧《知青》,目前正在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央视一套)首播,此片由梁晓声编剧、张新建执导、侯鸿亮制片。

 


《知青》剧照
 

  据《东方早报》报道,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金光耀是1971年知青,在安徽黄山的农场一直待到1978年。因为这段知青经历,在民国史研究之余,他也从事着知青史研究。在其复旦大学的办公室里,堆着十来捆复印资料,这是他在为《中国新编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资料辑录》做准备。

  在上海召开的一些知青研讨会,他常常到场。不只是他,还有上海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金大陆,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朱政惠,他们都有相似的经历。对于正在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央视一套)热播的45集电视连续剧《知青》,他说看了几集,“这部电视剧并没有揭示知青和这场运动的复杂性和丰富性。”对于知青研究,金光耀表示,目前“还停留在基本的史料阶段”。

 

  知青经验无法笼统描述

 

  东方早报:央视正在播放的电视剧《知青》,你看了没有,觉得怎么样?

  金光耀:我看了几集,我的感觉是,没有这种知青经历的,比如我的学生,肯定没有兴趣去看,我们这辈知青,还是会去看,因为里面有我们的经历和经验在里面。看了后感到,知青这段历史真的要好好花力气去讲,如果只有电视剧《知青》,远远不够,因为这部电视剧并没有揭示知青和这场运动的复杂性和丰富性。有朋友对我说,梁晓声这次写的《知青》跟他最早写的《今晚有暴风雪》的基调不同。在《知青》的片尾曲里又有“无怨无悔”,这是对知青生活的一个评价。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感受不同。

  1980年代初的知青文学,把知青的苦难一面展示了出来,这是大家要对那段历史进行告别,当时的大环境是对“文革”进行批评。到了1990年代,大家开始怀旧,开始“青春无悔”。到了1990年代经济浪潮席卷一切,消费主义盛行,这批有知青经历的中年人开始怀念当年的苦日子,而且每代人都会对自己的青春有特殊记忆,所以“青春无悔”在一般知青那里非常普遍。

  东方早报:你哪一年当的知青?

  金光耀:我当年插队的地方是安徽黄山的农场,从1971年到1978年。因为是农场,所以还是有一份工资的,这也是我跟其他人经验不同的地方。知青分布面太广了,地域性差异肯定很大,其实没办法笼统描述。

  在电视剧《知青》里拍了插队陕北的赵曙光,他在剧中有思考和反思,剧中他认为当时整个国家处于病态,这是很令我惊喜的。还有他的弟弟是初中生,跟哥哥的思想有很大落差,这写得很好,因为我也曾有这种感受。我插队时是初中生――新三届,而老三届是高中生,跟他们接触后感到自己思想慢慢被提升了。比如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朱政惠跟我在一个连队,他家里会常常带书过来。

 

  知青运动要做细致分析

 

  东方早报:上山下乡运动离现在时间不是太久远,留下的资料也非常多,学术界有专门的知青史研究学者吗?

  金光耀:定宜庄和刘小萌(中国社科院的两位知青史专家)一起写的《中国知青史》是一部非常好的著作,这是一部基本史实(性质)的著作,但他们俩的主业是研究清史。严格意义上说,专门以知青史为研究主业的历史学者,还很少。历史研究的过程,一般是先把史实搞清楚,然后做具体分析。在我看来,对于知青史的研究,目前还停留在基本的史料阶段,肯定还要有更多史料挖掘工作,要把知青和社会发展进程连在一起讲,现在这方面的研究还不太够。

  我和上海社科院研究员金大陆现在正在编《中国新编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资料辑录》,这是基础性的资料工作,各地编了很多地方志,其中有很多关于知青的史料。2000多个地方的方志,很难系统利用。目前在做很基础的工作,先把县以上的方志中知青史料摘录出来。计划共有7卷,资料是知青志愿者帮我们复印摘录的。非常详细,比如某某年,多少知青到某县,有时候人数会精确到个位数。比如,我们都说知青人数1700万,也有说2000万,可是这个数字都是笼统说法,地域分布如何?这个问题还不清楚。那么,这部《中国新编地方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资料辑录》就可以很好地回答这个问题。还有,各地对知青的政策和经济补助如何,都可以从这部书中看到。在这样的基础上再研究知青,就可以看到更多的视角和深度。从这些资料也可以看到,知青成分和经历的复杂性。上海档案馆里有上千卷知青档案,这些都是开放的,但利用率不高。

  东方早报:你刚才提到了关于知青研究有那么多的史料,所以这个课题肯定是历史研究的一个宝库。

  金光耀:知青共有近2000万人,差不多十年的经历,放在世界历史上,肯定是一个研究的宝库。而且中间牵涉到巨大的迁徙、社会运动等。笼统讲知青运动,一般意义上是可以的,但进一步做研究,肯定要做很多细致分析,比如黑龙江知青跟云南的就不同,上海远郊知青跟偏远地区的也不一样。就算输出地,上海的知青政策跟其他地方又不同,比如上海办过知青的函授大学,出过知青自学丛书等等,这都是可以挖掘的。上海很多知青在安徽、江西,帮助当地办化肥厂,这又是很复杂的事情。

 

  要把知青与运动分离

 

  东方早报:对于上山下乡运动,有人说“无怨无悔”,有人说“蹉跎岁月”等等。为何有如此多的判断?

  金光耀:这里首先要澄清一点,在研究者那里,往往把知青运动和知青本身――或者说这场社会运动和知青本身的经历――混在一起。社会运动和个人经历,实际上有关联,但在做历史研究时应该有所区别。很多说法都是知青亲历者对那段经历的感受,这不是历史学的分析和结论。

  东方早报:能给知青研究定基调吗?

  金光耀:对知青研究基调的把握,是比较复杂的。我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受到了美国社会对越战态度的影响。去华盛顿可以看到越战纪念碑,每个牺牲的士兵名字都被刻了下来,这是对这些为国捐躯士兵的纪念,但他们对战争本身是否定的、是反思的。他们对个人与战争本身是有所区分的,所以对照我们对知青的态度,我们的反思是不深刻的,更重要的是,在我们这里的讨论,两者纠缠在一起,把知青在这场运动中的经历和这场运动本身混杂在一起。知青你可以说青春无悔,但对那场运动要进行反思。

  但我也知道这确实很难做到,就算对学者也是。

       对照我们对知青的态度,我们的反思是不深刻的,更重要的是,在我们这里的讨论,两者纠缠在一起,把知青在这场运动中的经历和这场运动本身混杂在一起。知青你可以说青春无悔,但对那场运动要进行反思。


  
2012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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