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的古文像挂在墙壁上的兽皮。说明最初造此字时,防寒还是生计中的大事,人皆以得一张兽皮为人生一大满足。后来,“求”的本义转变为“裘”,“求”则脱离狭义的追求兽皮,而转向更急迫的需求。更急迫的需求就是“水”。所以隶变后的“求”从水。“求”的字形表示:祈求上苍赐予水,哪怕一点点,以解口渴之需。 “求”之读音通“丘”,说明古人已经具有一定的气象学知识,古人发现地形高低错落的地方更容易降雨。“求”的读音与“秋”相通更容易理解些:秋收能满足人们的果腹之求。 我高度评价隶变后的“求”字,这个字的字形表明,中国人的需求从穿衣转向求水。水是农耕社会的命根子,是民族生存与繁衍的重要物质前提。正因为如此,我才说这是一个飞跃性转变,说明中国人走上了天人合一的正途。现在,人背叛天的主要体现,也恰恰表现在对水的态度上,由于对水资源竭泽而渔式的开发,水源被污染而且面临枯竭。城市供水不足几乎成为全球性问题。 “索”从“糸”,从“十”,从“冖”。“索”之古文(楚帛书)像人借助于草茎或藤条攀爬之状。隶变为汉字之后重新构造为:人陷入深渊(以冖喻深渊)借助于绳索(以糸喻绳索),苦苦向十方摸索,希望走出深渊得见光明。用《易经》的话表述就是“探赜索隐,钩深致远”。 “索”转义为孤独,是因为有的求索可以群体共为之,有的求索则人自为政,不能群体共同为之。比如屈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在求索什么,唯有屈原自己知晓。尽管我们不知道屈原所求为何,但毫无疑问,屈原将中国人之所求升华至精神信仰层面,后人将其化为传统,代代相传。直到近代,中国人才屈服于洋人,重新将求索的对象锁定为物质财富,而将屈原的铿锵之音忘得一干二净。而地球上的物质财富又极为有限,肆意所求,难以为继。对此,古人先知,故而《小雅·释诂一》将索训为“索,尽也”、“索,空也”、“索,独也”。 人若光知道求物质,真的就难以与动物相区分了;人类若真的光知道自己所追求的对象,其他一概不知、一概不顾,也真俗不可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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