辘 轳 篇 现在年岁大了,许多事都记得不那么清楚了。但是提到陕北那个辘轳时,至今让我耿耿于怀。 黄土高原地势高,要取得可饮用的地下水,需要打很深的井,同样的道理,辘轳上也需要有很长的井绳。 这天轮到我挑水了,到了井台旁,看见辘轳上整整齐齐地绕着三层井绳,我探头往井里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深不见底。我将水桶挂在钩上,卡好卡扣,慢慢地放入井内,我倒转着辘轳上的曲柄,时间过得好象很慢,仿佛是把水桶放进了无底洞……。真不容易,水桶终于够着水了,我上下左右荡了几次井绳,水桶就灌满了,接下来就是要把水桶提升到井面上来。开始,我摇的频率还很快,当井绳在辘轳上缠到第二层时,我的胳膊好象就不听使唤了,速度渐渐慢下来,我想换只手继续摇时,不料一把没抓住,辘轳飞快地倒转,曲柄狠很地抽在我的手腕上,我眼睁睁地看着辘轳上的井绳转完…。再摇那辘轳时,变得轻了许多,我赶紧摇上来一看,挂钩和卡扣都好好的,水桶没了(水桶坠落时碰到井壁,把水桶的提手磕掉了)。此时的我就别提多懊恼了,第一次打水就损失了一个桶。烦归烦,我又把另一个水桶挂上钩、卡好扣、放入井中…。这次提升水桶时,我格外地小心,双手慢慢地摇动着曲柄…,我成功了---水桶提升出了井面。就在我伸手去接水桶时,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我只注意用这只手去够水桶,却忽视了那只手…。水桶又回归原位了,不过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连井绳都搭进去了。当时我真是无地自容,恨自己太笨了。恨归恨,还有正事要办,我狼狈地扛着扁担,一溜小跑地回去借抓钩去了---全村的人都指着这口井呢! 女 人 篇
一天,我们几个知青正准备下地干活去,生产队长过来对我们说:“你们今天不用下地了,去把村里的一个窑洞打扫一下”。我们几个人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孔窑洞前,原来这孔窑洞是给母羊生羊羔用的,几天前腾出来了。刚一进去,羊身上的膻气味扑鼻而来,地上铺满了稻草、羊粪蛋…。我们很快将窑洞里面的污秽物清理干净,用车拉走了。 大约一周后,我们迎来了盼望已久的北京干部---一位秀丽端庄的女同志。我们随着欢迎的人群将她簇拥到给她安排的住处时,我们惊愕了---这不是上周打扫过的那个羊圈嘛!只是用刚刚砌好的门窗代替了原来的栅栏。当时我们的心情真不是个滋味。 第二天上工的时间到了,北京干部也来了,我们劝她休息两天再出工,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时我们发现她的两只胳膊上布满了跳蚤咬的红点…。到了地里,派活的人有意识地将我们与北京干部分开,而且给她分的活同大家一样多。我们有些愤愤不平,把手里的活突击完后,都过去帮她干,她平静地说:“大家都挺累的,回去吧,我自己能干完。” 晚上我们到她的住处串门纷纷为她抱不平时,她却说:“大家不要乱猜了,这样说多不好啊。”一位女同志在这种场合下,还以大局为重,为了调解知青与当地村民之间的矛盾,她自己作出了牺牲。真不容易啊!后来我们了解到,北京选派干部时是不要女同志的,她来这里是写血书要求的,是来我们县两个女干部之一。一位多么伟大的女性啊! 本来我是不愿意触及负面的东西,但是在写这位我尊敬的女性时,是实在无法回避了,请大家见谅! 井 篇
听邻居说,原来村里有口老井,据说是清朝道光年挖的,前两年有只不长眼的猪掉了进去,当时没有发现,直到井里散发出臭味儿时,人们才意识到那口井里的水已无法饮用了,后来村民在旁边又打了一口井,发现井水是苦涩的,又重新给填上了。就这样在近一平方公里的范围内陆陆续续打了七、八口井后,才打出了今天这口甜水井(实际上就是不苦)。当时我听了非常纳闷,离这口井大约一百多米开外有条小河,放着河水不用,干嘛非要苦哈哈地打那口井呢?原来这条河的源头离这只有三十多里,到枯水季节时,河床里连一滴水都没有,指不上。但做梦也没有想到,连这口井我们也有指不上的时候---雨季来了,大雨下个没完,水缸里的水天天见少。我们窑洞离水井很近,也就七、八
(本想写第三部,一看题目《古船、女人和网》---傻了,我们村前的那条小河只能容下纸叠的船,所以就---免了,谢谢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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