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网讣告
2013.12.16日
高蕴丰同学永垂不朽
2013年12月17日上午9时, 高蕴丰同学的追悼会在八宝山革命公墓文瑞厅(二楼西厅)隆重举行。在北京知青网总编姜成武(大江东去)的带领下,北京知青网王永琴(宏宥)、李淑满(茭面鱼鱼)、林薇(威龙)、秦征(网站顾问)等管委会及版主成员,张华、南延、欢歌、延河湾(董景五)、索阿丽、吴乃东、腊梅等知青会员,以及高蕴丰同学的亲属、单位生前的同事、同学及朋友等五十多人,均准时参加了追悼会.
姜成武总编在悼词中说:高蕴丰同学是一个既平凡而又伟大的人,始终怀有一颗金子般的强烈爱心,他不仅对待家人亲属朋友如此,而且对知青更是如此。在他担任北京知青网版主以来,高蕴丰同学始终以他那无怨无悔、甘于奉献的精神,倾其心血、全心全意地为广大知青做好每一项公益服务工作。他不愧为是我们知青的楷模和我们北京知青网的骄傲。高蕴丰同学的一生虽历经坎坷和磨练,但却是光明磊落、无私奉献、劳苦功高的一生。他的优秀品德永远激励着我们,他的音容笑貌永远活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全文附后) 在高蕴丰同学生病住院期间,北京知青网、北京知青文化研究会及延安北京知青联谊会等曾多次派人到家中及医院看望高蕴丰同学。在得知高蕴丰同学去世的第一时间内,北京知青网总编姜成武及网站管委会负责人立即赶到医院与家中,对高蕴丰同学的家属与亲人进行亲切的慰问和看望。
高蕴丰同学下乡时照片 北京知青网总编姜成武在高蕴丰同志追悼会悼词
各位来宾、各位知青朋友们:
北京知青网总编:姜成武
回忆四十年前的今天
高蕴丰(知青生活)遗作
(发表于2009年2月2日北知网论坛)
在四十年前的今天,我正坐在开往由北京经过西安到铜川的知青专列上。我是69年2月1日从北京站上车,满满的一车知青,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乘着这趟专列,要去离家数千里之外农村去接收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列车在经过西安车站时,受到站台上群众敲锣打鼓的迎送。下午到达铜川车站,进入山区以后,眼前出现了白雪茫茫的一片。
下火车以后,跟随大家到了一个大厅里,稍做休息就到食堂的窗口排队饭。我端着饭菜慢慢的一边朝大门口走一边吃着,等走到大门口时,看见门口外面两侧站着三四个人,他(她)们用双手撑开一个大口袋,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从里面出来人的餐具。我低头看了一眼他们的口袋,里面都是各种饭菜,有饼子、粉条、二米饭、豆腐、猪肉、回子白,也不知道是拿回去人吃还是喂猪?
这时,也不知道是那位灵通人士传言说,“大雪封山,明天走不了,怕山路雪滑。”这天就在铜川住了一晚上,次日早上,我跟随同学们上了带帆布棚子的大卡车,一列长长的车队载着我们驶进了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那个年代的冬季非常寒冷,尤其是在陕北的山区,车厢里没有座椅,一条粗铁链子拉在两侧车厢板之间。我站在车厢里靠着最前部,挨着司机驾驶室,刚开始时感觉还不错,不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脚冻得发疼,腿站的发麻。由于车厢里人多还蹲不下去,真是受了洋罪了。帆布棚上窗口的小布帘被寒风时时掀起,使得我们带着大口罩也被呼出来的热气马上被冻成硬壳。
卡车载着我们在崎岖的山路上东摇西摆地艰难行驶着,猛然间,车身使劲地摇晃了一下,歪着身子停住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听到车下有人说:好悬呐,差点……。原来是因为对面来车,在会车时,我们这个车在让路时车轮打滑,一下滑到路边的排水沟里。幸亏咕噜上还带着防滑链,幸亏我们这个车是行驶在靠山这一边否则,我们也就不用去插队了,全都得“归位”了。
后来,用前车拉,加之本车挂低速挡,才又驶上公路。待等到了延安,天也已经是快傍黑了。汽车开进一个大院子停了下来,我们陆续下了汽车。院子里人声嘈杂,喊叫声,疑问声,因为天冷而产生的跺脚声响成一片。有人眼尖,估计可能看到了大门口的牌子说,“是延安师范学院”。这时有人高喊:“都到大食堂里去吃饭”,知青们都急急忙忙的走进食堂,一路上颠簸,受冻,挨饿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什麽了,待我走进食堂看到付饭的各个小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我依稀还是记得,当时从窗口打出来的饭菜后往外走到食堂门口的两侧还是跟在铜川食堂门口的状况一样,当晚就住在了师范学院,四日早上又爬上卡车,因为有车棚所挡看不到车外的情况,只听到车外很是热闹,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声,:看!宝塔山,还有延河大桥,我把小帆布窗帘掀起一角往外看,可能是车头已经过了大桥拐了弯所以什麽也没看见,只看见路的两侧有三三两两的行路人,他们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这一长列卡车队伍。
卡车在公路上行驶了一段之后,我感觉到好像是下了一个大坡,然后又开始左右摇摆地向前开着,我暗自觉得有一句话真是恰如其分,‘延安是革命圣地,是摇篮’哈哈,真是够上摇篮之称,这时,我的脚又被冻得发疼,还有些发木,但因为车是来回晃的,也不敢在车厢里跳一跳,只得忍耐着,一会儿汽车好象进了一个院子,这时听见有人说,“都下车了,到了”,我们陆续地下了卡车,看见大院子里有很多老乡,还有些驴车在一边停着,一个不认的的人在大声喊着,河庄坪队的到这来,赵家岸队的这集合,什麽崔家屹崂,解家沟,石窑,李家湾,一会儿喊到了康家沟队的,我一听就赶紧走过去,康家沟队一共是十六个知青,老乡们正在把我们的行李往毛驴车上放。
我们这些知青们被各个队的老乡们都带出了公社的大院子,分路四方各回其队,我跟随大家围绕着老乡赶着的驴车缓步而行,因为雪路湿滑想走快了也不可能,沿着大雪铺满的大道向着北面走去 , 到这时我才有时间仔细地环顾一下周边的景色,群山环绕,山头都是白雪皑皑,峭壁上怪石林立,有些山腰之间呈现出一个一个毫无秩序的小洞,有些还安装着在北京从未见过的门窗,隐约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狗叫和听不懂的人喊声,这时我们走到了一个长长的下坡,眼前出现了一条冰冻的很宽的大河,从冰面裂缝中可以看到冰层很厚,很结实,心中不由的感叹,好宽阔的延河呀,等到夏天如果有时间还可以到这里游泳,钓鱼。
从公社出来到这里已经走了估计有半个多小时了,女生们也已经快走不动了,不时的问着老乡,“快到了吗?还得走多远呀?”那老乡边走,边笑,边回答说“马下就到耶”,
老乡话虽然这样说,这也有可能是老乡对知青们的盏时安慰,也可能是老乡已经走惯了,没有把这点路当回事,其实对任何人来说在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跟着走,整个川道都是冰雪覆盖,想休息也找不到能坐的地方,几里路知青们好象在进行万里长征,男同学要比女同学的耐力稍强一些,说实话我也快走不动了。
这时老乡指着前边的一座山村说,“那呆儿就是匝康家沟,”众人举目观望,看见不是很远,提起精神继续赶路,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话一点不假,看见村子不远走半天就是还到不了,真费尽。
当快到村口时,望见只有为数不多的十来个老乡站在那里观望,还有些站在山半腰,好象是自家院起槛畔上观望,并非想象中有欢迎的人群,锣鼓唢呐,鞭炮的情景出现,待等我们一行人走到跟前时,才看清人数不多的里面还有些孩子,这些人用奇特的目光看着我们,好象是我们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似的。
拉驴车的老乡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即象院子又三处也可出入没有门的院子里,指着一间用碎石头为墙,几块石板当顶的小房子说,男的住在这达儿,几个女生被带到靠院子里一孔窑洞,这时只见小房子里冒出滚滚蒸汽,接着一个中年婆姨走出来说,;饭属哩,让北京肖森瓷饭吧,接着回身进屋端出来一大碗,一大碗的伙伙面(也就是把洋芋豆腐和面条做成汤面),我也真饿了,美美吃了一大碗,这时其他同学们也吃完了,一个老乡对我们说,;厕所在那个小房后边,并带着我们去看了,也是石头垒起的大约有半人高的围墙,这倒是挺好,里边有没有人一目了然,在村里每家都有厕所,随便使用不收费,到后来队里给我们知青也修了一个没棚儿男女合用的五谷轮回之所。
次日,我所住的小房子里来了许多老乡们,他(她)们看着我们说着让人听不太懂的的当地话,热情的问这问那,有一个婆姨走到灶台跟前看了看灶里边的火,又伸手摸了一下炕席说:“这炕皮薄,要操点心,过了一会儿老乡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下一些娃娃们,其中有一个女孩长得眉清目秀,穿的衣服也是干干静静的,另一个娃娃说;她是会计的女子叫莲枝,她上面还有个姐姐叫莲群,下边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叫三莲,一个叫四莲,莲枝她还会唱歌呢,我看见女知青们也很喜欢这个莲枝,一个女生对莲枝说,:“你给我们唱一个歌吧,”莲枝说:“俄唱的不好,你们表听他的,他是哈说里”。
新媳妇回娘家,怀抱着大南瓜, 走一步,歇一歇,看把你累成个啥呀, 哎,新媳妇,傻媳妇,咱们坐下想办法, 哎,咱们社里地南瓜呦就是这样大呀, 一个就一十八,一个就一十八。 新媳妇回娘家,怀抱着大洋芋呀, 走一步,歇一歇,看吧你累成个啥呀, 哎,新媳妇,傻媳妇,咱们坐下想办法, 哎,咱们社里地洋芋呦就是这样大呀, 一个就一十六呀,一个就一十六呀。
过了几天,由于以前在北京没有用过这种炭和柴,做饭用的要比老乡家费的多,很快引火用的柴和炭就少了下去,队里又派老乡到城里给我们拉回来一架子车炭和木柴,可是引火用的柴草还没有着落,队里又派了一个老乡带着我们上山打柴,那天我们每人的肩膀上答着队里给我们刚买回来的硬邦邦的老绳,拿着镰刀就跟着老乡上山了。
可能是老乡怕这些北京学生走不惯山路还是其它原因,揽柴选在所住地的脑畔上,山路虽然不太崎岖但是也很陡,我们男生自己爬上去了。而女生大呼小叫的上不去,最后还是老乡用自己的绳子把她们拽上去的。
陕北的山真是可怜,光秃秃的上坡只有叫做黄蒿和焦蒿的柴草,也不是很多,稀稀拉拉地长在各处,不过虽然这次打的柴不多,但是毕竟是经历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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