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网

当前位置: 首页> 知青岁月 > 回忆往昔

夏县的回忆(十三)

时间:2010-04-10 06:27来源:北京知青网作者:angelozh点击:950次
 
 
    眼下的事记不住,以前的事忘不了。这也是“老了”的特征之一。
    那天过了黄河,还是步行到的潼关县城。这个潼关早就不是老潼关,老潼关修三门峡水库时候就连那时候的黄河大桥一起炸了。在潼关吃了半斤一碗的两大碗面条,几个乞丐看我端这么多一定要有剩饭,等在旁边,我那时候的饭量哪管那些,最后连汤都啧啧地喝得一滴不剩,让他们大失所望。
    看着长河落日,迎着飒飒秋风,不禁想起那首古诗: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残云归太华,疏雨过中条,树色随山迥,河声入海遥,帝乡明日到,犹自梦渔樵。后来曾经用过一个笔名就是“疏雨”,自命也是中条过客。
    天黑下来,潼关火车站站台在一条大沟里,黑灯瞎火地上了车,半夜到的华山站。头枕背包,腿盘着书包,在那候车室的长椅子上睡到天明,看看站上的表到了7点钟,就从车站出发了。
    车站离去华山的山口还有段距离,但一进那山口,就远远看到华山的西峰,像一把刀子一样竖在前面,直指蓝天。据说“山前20里,上山20里”,爱多少多少吧!十月金秋,天气不冷也不热,一个人自己就是司令,想走就走,想歇就歇,就像66年步行串连的最后那1600里一样,独往独来。
    去华山之前就有人说,华山上净是歹徒,四个人一伙就劫三个人,三个人劫两个人,老忠独自一人,倒要看看哪个敢劫。事后知道那都是传说,也许是老忠走运,那天上华山几乎就没遇到人。上山时在千尺窗之前遇到两位下山的人,年纪都在四十上下,下山的时候遇到五、六个背东西上山的民工,在西峰顶上气象站看到两三个人,那一天就见了这么几个人。很难想象,后来这个地方居然也会人满为患,那还能有什么自然景观可言!
    从千尺窗过百尺峡到了北峰,仅仅在这里稍事停留,抽了棵烟,把带的干馍就着石头窝里的水啃了。于是又马不停蹄地一股劲地走起来,从东峰到南峰,最后到西峰。不管哪个峰顶,都要趴下爬到崖边往下看看。那崖边可不是楼房房顶的直角,而是弧度,到能看见下面的地方已经是有相当一个向下角度的倾斜了,就趴在那样的斜坡上,看着云从深深的涧底翻上来。那天云层特别密,下棋亭和南天门都在云中隐现着,有时候不得不等待云稍稀一些能看到东西以后再继续前进。据说那之后不久,下棋亭就被西安的学生给掀了。
    从南峰的南边有向下的梯子,当然都是石头上固定的铁条。下这个梯子的时候,背包上的书包突然掉下来。虽然最终挂在脖子上没掉下万丈深渊,也着实把老忠吓了一跳。梯子下到尽头,往西去就是“长空栈道”。那栈道上的板子早被人掀掉,只有石壁上剩下几个铁桩子,上面扶手的铁链子还在。如果当时有个美女陪伴,一定会逞个大能,坠着铁链子爬过去。可是有前面那一次惊吓,就没再下那个决心。不怕大家笑话,这次真的认怂了。
    西峰去过以后,接着就是下山了。从华山下山虽然是空手,但那滋味就和担一百多斤柴下中条山大岭差不多。下午四点就跑回了华山车站。第二天起,那腿肚子大约酸了一个礼拜。
    登华山以后就跑到了洛阳,这洛阳也是第二次到。是的,还是步行串连到过第一次,在洛阳过的1967年元旦。
    到洛托的时候是早上,走在宿舍区,看到一个单杠前有人在早锻炼,还看到非常熟悉的一个屈伸上杠的预备动作,原来是我们学校体操队的队友。他也马上认出我来。在这里也找到同班的几个同学,还看到北航大院的几个子弟。那时候我和弟弟很像,他没那么胖我也没这么瘦,不但村里人认错,这里人也认错了。在我之前是我弟弟来了一趟洛阳,我们高中同学认为是我,还说见了他们一点儿不热情;这次我到这里,我弟弟的小学同学反而又认错了人。当然最终都知道是误会。
    这次到洛阳和上次不同,没那么革命了,也和同学去饭馆撮,也一起喝酒,虽然那时候谈不上真正会喝,但已经是正经烟民了。而且还借辆车子跑了一趟龙门石窟。
    离开洛阳在三门峡车站下车,在等待天亮的这段时候也遇到一个北京知青,自言是芮城的,没和他聊太多,他自称是“顽主”,认得这个认得那个,老忠我可谁都不认得。
    从三门峡过黄河,大概是我第六次过黄河。和前几次不大一样,这里是人拉纤,但不是拉空船,是载人的船,“妹妹坐船头,哥哥岸上走”那阵势,不过过河的可没什么漂亮妹妹。一段相当长的路拉到上游。然后让船下漂,并周期性地下锚,摆舵,起锚,下锚,摆舵,起锚,一点儿一点儿地就漂到对岸了。在1958年有一个很有名的“为了61个阶级弟兄”的故事,最后运药到平陆,就是从这里过黄河,而且打破了“黄河自古不夜渡”的规矩。那时候是不是这么过河,就没了解过。虽然早就听说黄河的“羊皮筏”,但过了若干次,不但没享受到,连见都没见到。
    对岸,就是前面提到的平陆。还是不坐车,铁脚板早就有功夫了,从黄河边一直走回夏县。当天下午到了庙前公社的薛庄,这里的知青点有我一个老同学,从小上到高中才不在一个学校。这刚刚是1969年的十月份,他们就也张罗着回北京了。要知道,就是他们这个点,就在这1969年的春节前发出的号召书,要北京知青“和贫下中农一起过革命化的春节”。打趣儿问了一句:下一个春节怎么回北京过了?人家回答说:回北京也是革命化的春节——谁敢说北京不革命?
    在薛庄住了一夜才回到李家坪,结束了这次出游。回到村里,又从水头运回了铁路的慢件。这里面有从北京带来的大米,让大家有机会吃上大米饭。没想到,在丰台街上买了几双两块钱的旧解放鞋,居然大受老乡们的欢迎,根本不够分的。
    这年的秋忙我躲过了,但这个时候,又是一个拾柴的季节,岭上一冬的雪是不会消的,沟里的溪水也会结冰,过冬的柴就要在这段时间里预备好。这段时间过去,我们在村里就呆够了一年,基本上经过了全年的农活。
    知青养的那口小猪,后来知道是所谓的“僵猪”,怎么喂也长不大的,提前处理了。但一年积攒下来很多的麦麸子,还要想办法再喂口猪。于是又买了一口六、七十斤的半大猪。
    进入了冬闲,队里开始讨论给知青打窑洞的问题。本来和村里已经缓和的矛盾,因为这个问题再次激化起来。
------分隔线----------------------------
栏目列表
推荐内容
热点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