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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的难忘经历

时间:2010-03-24 12:50来源:北京知青网作者:angelozh点击:1053次

 


     ——原安沟公社多海大队上田中塬北京知青  罗龙


    四年的陕北插队生活永生难忘,而更让我难忘的是几次和死亡握手的经历,至今回忆起来让我不寒而栗。

    一次发生在我刚落户不久,我所在的多海大队上田中塬小队派我和于国栋到50里外的延长县城办事。
    那是夏天,去时还骄阳似火,当我们步行回村时,老天变了脸,具有陕北特色的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一路到县城的几十里的延河瞬间从潺潺小河变脸成波涛怒吼的黄龙,卷着两崖雨水冲下的树枝,杂物急流直下,百米多宽的河流冲击的声音几十里外都能听见。我们避雨过后,回村的路被这滔滔的延河拦腰挡住,据同行的老乡村支书刘清发讲,要等两三天洪水才能恢复成小水,我们才能象来时一样趟水过去。当时,满怀战天斗地豪情的年轻人,怎能在洪水面前屈服两三天而耽误生产?凭着自己认为能游几千米泳的工夫,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准备下水游过去!老乡百般劝阻无效,我脱下衣服,找到一片相对平缓的水域,根据河宽,大致估计了一下对岸出水点,便义无反顾地跳入滔滔黄水中。下水后,哪象游泳池那样风平浪静,一个浪打来,含沙量极高的黄汤糊到脸上,把眼镜封死,我顿时成了瞎子,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黄”暗中,我唯一的本能是拼命向前游,游……蛙泳本来是较能持久的姿势,但看不见,浪又大,根本不能换气,坚持不了多久,也不知道游到哪里了;估计几分钟后,就感到有点精疲力竭了。我感到手脚发硬,几乎游不动了,但大脑只有一个观念:坚持,坚持,拼拼,只要不沉底就还能前行……
    就在我使尽了最后的力气,完全绝望之际,我的手碰到了坚硬的岩石,我得救了!上岸后,遥望数百米的对崖,我已被冲下了一两里远!大大超过我预估的出水点。后来听老乡讲,当我下水后,眼见延河水将我迅速的冲向下游,越到河中央,冲的越快,而下边不远处的河中央,有几处巨石,河水冲击出几米高的浪,如果冲到那里,神仙也救不了了。跟我们同来的娃在岸边看到,吓的直哭,刘清发急忙跑到附近村去找水性好的来救我。到底最终是上了岸,真是后怕!生死也就是瞬间的事,估计再过几秒摸不到岸,我也就不会有1969年7月以后的简历可写了。

    第二次难忘的经历,是插队的第二年,我们赶着毛驴车到县城卖沙果回来的遭遇。
    我们的水果卖的不错,很快也买空了。去时三个人,我和两个老乡,回来时两个老乡城里有事留住,因是空车,我一人赶着驴车回家。过了延河后,爬上了塬上,我还在高高兴兴,就差一两里就到知青家了。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瞬时黄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下来;要命的是闪电雷鸣,震耳欲聋。空矿的塬上根本无处避雨,我拼命的呦喝着毛驴飞奔。突然,就在毛驴头前不远的地方,估计也就十几米,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好象击中了前方地面,我眼前一下子一片白晃晃的,什么也看不到了。奇怪的是好像没听见雷声。我呆在那里,过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当我落汤鸡似的回到窑洞,和其他同学讲了刚才的经历,他们都不太相信,我真是躲过一劫!过了不久,当传出我们村对面的董卓村知青有两个人被雷电击死的消息后,大家都庆幸我真的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第三次发生在我们知青砍柴过程中。农村没有柴,就无法作饭,无法烧窑取暖,换句话,就无法生活下去。
    刚落户时,老乡们还能帮忙砍几捆接济一下,时间一长,我们只能自力更生。和其他老乡一样,上大山,到童湾老山去砍柴。刚开始还有点新鲜感,真干起来,才体会到什么是“玩命。”这是对我们知青的最大考验!现在的人们无法想象当时的劳动强度和危险程度。
    童湾距上田中塬三十多里,要拉着几十斤重的空车顺塬上爬几百米高的大山,然后再下到几百米深的沟底去拿小撅砍柴,把一根根粗细不一的树干捆成百斤左右的一捆,再用小撅插入其中,背到肩上,再一步步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爬上山顶,然后,将十捆左右捆到架子车上,再拉下山。老乡们一致认为,在所有农活中,最苦,最累,最危险的就数上山砍柴了。一般一天要干十几个小时。天不亮上山,月亮升起才赶回,有时一天要拉两三次直干到深夜。砍柴往往是1月农闲时,也是十冬腊月最寒冷的时候。陕北的冬天,寒气逼人,气温往往能到零下二三十度。而我们知青只穿着从北京带来的薄薄的小棉衣,砍柴中早已被撕破,四处漏风,裤子是“灯芯绒”的运动裤,穿着塑料底的“懒汉鞋”,吃的又差,没有热量,劳动强度过大,睡眠极度缺乏。砍柴不是一天完成的,往往连干四五天,七八天。记得一天深夜。我一个人拉着车在空旷的原野中往坡上走,不知是第几趟了,每迈出一部都像仟夫拉仟一样,脚上像灌了铅。天空没有一丝云,皎洁的月光也像发出阵阵寒气,我又冷又饿又困,兜里只剩下一点带冰的玉米团子,我吃了几口冰渣,瘫软的倒卧在车上。这时真想睡上一觉,朦胧中似乎进入梦乡……突然,不知哪个村里传来狗叫,我猛然一惊,要是狼来了怎么办?这才又重新打起精神,在“革命意志”的鼓舞下,狠命地凭着顽强的毅力,将车一步步地拉到山上和其他同学会合了。回想起来,如果当时真的睡着了,在那种条件下,估计就再也不会醒来,若等其他知青找到我,恐也回天乏力了。数年后,我听说多海大队折村的队长肖艺荣,在我们离开农村不久的一个冬天上山砍柴摔死了,肖是村里最强壮最富经验的劳力,竟然……不由的不使我想起了我们经历了那些最苦的也最危险的日子,尤其是那个难忘的夜晚。

    和死神打过交道的难忘经历,是我人生道路的宝贵财富,更让我看淡世间的荣华富贵,争取能做到既珍惜当今的每一天生活(活一天相当于赚一天),也不惧残废的临近,毕竟也是一种境界啊。

    我永远忘不了和死亡多次擦肩而过的经历。


    作者简介:罗龙,男,1969年2月到延长县安沟公社多海大队插队,1972年离队到陕西汉中工具厂工作,1987年回京,现在北京唐安营养保健品有限公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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