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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县的回忆(二)

时间:2009-10-23 01:34来源:北京知青网作者:angelozh点击:1727次

 

    第一次干活,是把16亩地(那块地的名字也就叫这个)的高粱杆背到场院。那块地离村也有差不多一公里了,好在是接近疙瘩顶的位置,所以去时上坡,背东西回来是下坡。

    队里没给预备任何工具,老忠自己把捆行李的绳子拿出来,把高粱杆捆好再背,每趟都比别人多背很多。这也是应该的,因为6个男知青里,老忠是年纪第二大的,第一的老怯同是66届高中,仅比老忠大上几个月。老怯一副学究模样,高度近视眼还戴了个宽边黑框的眼镜,花白头发,恨不得比那高粱杆还瘦,绝对没办法和一身田鸡肉的体操运动员老忠相比。而年纪第三的知青就是个66届初中,还有两个67届和一个69届的,最小那个69届那年才15岁,还是个捣乱的毛孩子。

    女知青最大的也不过66届初中,5个女知青中4个革干革军家的小姐,还有一个倒是工人出身,没用!怎么没用?后面再详述。反正从头数到尾,像个劳力模样的也就是老忠一个人,更何况老忠从高中时候起就主动利用寒暑假参加农业劳动,不但经过没有人能比的5000里地步行串联,还单枪匹马闯荡了一趟内蒙草原。体力、经验、胆识、以及心理,在知青中都是绝对占优势。

    高粱杆背了两天,有若干捆背到了老保健站——新保健站已经不在这里,这个窑洞腾出来作为今后的知青灶房,16亩地的所有高粱杆都是队里无偿发给知青的柴禾。此后,做饭大娘也搬到这个灶房做饭,我们也开始在这里吃饭了。

    很快就发现,吃饭用水是做饭大娘的老汉从山沟最下面吃力地挑上来的,老汉脸黑黑的,人瘦瘦的,显然已经力不从心。挑过水的知青还是只有老忠一个人,理所当然地,老忠开始尝试山区的挑水,并很快稳稳地掌握了挑水的门道,主动担当了知青全部挑水的任务,同时还把做饭大娘家的水缸也负责挑满。

    “水”,在夏县发音是“府”,开水,他们管叫“龟府”,听着这个发音就让北京知青想起“鬼斧神工”这个成语来,写出来应该是“滚水”。我们下车的水头车站在当地就叫“斧头”,是的,砍木头的斧头,在这里叫“小斧”,二者绝对不会混淆。

    女知青的房东曾经出门探望在四川某县当粮食局长的兄弟,回家买票出了问题,因为售票处说没有叫“斧头”的车站,“来时候有,走时候咋就木了?”百思不得其解。几番说明是“山西夏县”,人家说那里有个“水头”,德脑摇摇:“不是,就是‘斧头’。”但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水头就水头!”买票上了车,到站下车一看:噢!没错,就是这地方,还是真回来了。这下子算是长了见识:山沟里的“府”,夏县的“府”,出了门人家都叫“水”。知青来到这个山沟,最先学会的就是这个“府”,最先自己必须解决的,也正是这个“府”。

    队里让知青中找一个给做饭大娘帮厨的,还要推选一个负责人。大家都认为老忠比较合适承担这两项任务。帮厨没说的,谁让咱最先一个会担水的呢,同时在学校食堂也经常帮厨,切菜这手还是在食堂学会的,切片切丝都能把菜刀抡起来,别人听到都以为在剁馅呢,就这么快。父母住牛棚的时候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妹,全凭我回家做饭。内蒙那一个月也是白天拾牛粪做饭,晚上值班守夜。所以家常便饭早就能对付一气。

    帮厨中和做饭大娘了解到,她虽然是队里派来的,但她的工分要由知青最终分担。有这个原因,再加上知青对大娘那农村的卫生习惯越来越不满意,比如把盛饭勺子直接在泔水桶里洗等等,所以也就不到一个月,大家一起商量了一下,以“不占生产队的便宜”为理由,知青自己独立做饭。此前也已经有两个知青跟着吆驴下山赶集买菜,基本生活的路子已经摸到,翅膀不算硬,但也能凑合应付了。

    前面提到,11个北京知青中有个工人出身的女知青,表面上看平时似乎说话干活都很泼辣,也比别的女生更有力气。不过她却有种奇怪的癫痫病,三天两头会犯病。犯起来的时候像是发疯,脸忽然变成猪肝一样的颜色,而且拉得老长,谁离她近就朝谁吐唾沫,吓得那几个小姐抱在一起直叫唤,总要大约半小时才能清醒过来。背地里,大家都管她叫“疯子”。不料还没到一个星期,在地里严重发病了一次,躺下起不来,口吐白沫发出羊一样的叫声。抬到大队保健站,她倒又没事了。在这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坡上,无论知青还是当地老乡,都担心她犯起病来滚下崖去,所以也让她在伙房帮厨。这样在知青自己开伙的时候,就是我跟她一起给大家做饭了。

    不是老忠看不起工人子弟,老忠从小学起最喜欢跟工人子弟一起玩耍,小学最要好的一个朋友、两个人的学习小组,就是个工人子弟。但是跟这个没有半点儿妩媚却满口“国骂”,而且还有疯病的女知青一起合作,可以说是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特别是还有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姐比着,老忠虽然不是什么登徒之辈,也感到非常的不平衡。

    一天老忠正切菜的时候,坐着烧火的她犯了病,手上还在不停地添柴,口中却呜噜呜噜地低沉地说:“老忠我犯病了,你为什么不带我去看病!”我把门倒锁上赶紧把医生找来,她又过去那阵儿,好了;还有一次老忠正在烧火她突然发病,老忠被她啐了一脸,气得我站起来二话没说,一把就把她推到门外闩上了门。直到她在外面发出可怜兮兮的叫门声知道已经好了,才开门把她请进来坐下,怕她冻着还又给她披了件棉袄。

    知青们和老乡们都对45中把有这样病的学生还打发来插队很有意见,无形中给大家增加了很多压力和负担。一再向上反映和请求后,69年还没到天真正暖和起来的时候,就让她回了北京。这大概是北京知青中最早一个“病退”的例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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