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数;北大荒的蚊子,一是多、二是大、三是狠。我们的连队地处16团的东大甸子(就是东北的湿地、大草甸子),野草半人多高、水泡子多,特适合蚊子孽生。记得那年到草甸子打草,都穿着长裤子、长袖褂子,浑身上下落满了蚊子,简直让你目瞪口呆。亏得大家都头戴蚊帽,只听耳边的蚊子“嗡嗡”呼啸着飞来飞去。尽管如此,只要有不慎露出皮肤的地方,那被叮的疙瘩摞疙瘩,就像个摺多肉包子,痒的钻心! 晚上睡觉,稍有不慎踢开蚊帐,蚊帐露有缝隙,那就太可怕了,简直一个死叮!最可恨的是,每当在你关灯后,它们在你耳边哼哼唧唧的没完没了,只要打开灯,它又倏忽不见。简直让你急不得恼不得,坚决跟你纠缠到底,让你休想入睡。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反正也是睡不着。于是,我就看着那蚊子把它那细长的嘴叮进我的胳膊,我不动声色,用手电照着,看着它那肚子胀得鼓鼓的,象一个个小红灯笼。眼看它们吃饱了,也跑不动了,于是一攥拳头(肌肉一紧张、夹住它的嘴)它是想跑也跑不动了,该我报仇了!我轻轻捏着翅膀,用指甲刀小心的剪去它所有小腿,一只一只给它们作“手术”,然后,放在蚊帐里。这下好了,因为没了腿,他们既不能叮咬、又不能停下,只能一个劲的飞,直到活活累死,活该,我总算出了口恶气! 二数;小咬更是北大荒的专供,成群的在头上盘旋,个头比蚊子小的多,可它的作用力厉害得多,他们无处不在,喘口气,都能吸进几个!头发里、眼睛里、嘴唇上、鼻孔里、而且特别爱往头发里钻。小咬虽小,咬人的“功夫”了得,让你防不胜防,被咬之处肿起小包落大包,好几天下不去。我的脑袋曾经被咬得几天就没园过,又发烧来又上火。防小咬没啥好招,只能点草怄烟熏。 三数;瞎蠓,就是牛蠓有称(恰蠓)个大,像个大号的绿头苍蝇,凶猛无比。瞎蠓虽然没有蚊子、小咬的密度大,可它飞行速度快、行动诡秘,特别被它那又尖又硬的嘴叮咬,能叮透厚厚的牲口的皮!人要被它叮一下,会疼的一哆嗦,刺中的部位会马上发现少了一小块皮,立即流出血来。 下地干活时,只听见“嗡、嗡、嗡”一群瞎蠓像一架架小飞机似的俯冲下来!一会儿,脑袋、后背、身上、大腿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的直咧嘴。我气的抡起镰刀,两手飞快的在空中来回抡打,只听见噼里噼啦一阵作响。好家伙,不一会儿的功夫,那被击落的瞎蠓就不下几十只! 这北大荒的三害,“分工”极明确,不到上岗的时间绝不出来。早晨(10点左右-17点左右)和傍晚是小咬的天下、夜里(主管夜班偶尔白天串岗)是蚊子最猖獗、中午(11点后-14点左右)则是瞎蠓上岗,那些年我们知青吃尽了它们的苦头,现在想起来,还是怕得要命,恨的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