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0米,这是我割过的最长的豆子地;用500米一站来计算,坐车也要8站地。 大概是73年秋季,田野里一片金黄;那年的大豆长势特别好,豆秧都和大腿一般高了。这块豆子地离宿舍挺远的,走了一个小时呢。 知青们摩拳擦掌,紧跟在排长身后。听他分配:每人两垄,干完回家。 我和秀琴在女生中是壮劳力,我俩愿搭帮一块干活,痛快;我们和本地青年小孙约好,三人一组,由他在前面领趟子,我和秀琴一左一右紧跟。小孙干活特快,有巧劲。我们把割下的豆子要码成一堆,不能乱扔。 我的手套早就烂了,只是胡乱的戴在手上,好减轻点挨扎的疼痛。抬眼向地头望去,那面硕大的红旗,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几乎看不见。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抬头了。猫腰飞快的向前割去,三人没有话语,仿佛能听见汗滴落地的声音。顾不得擦汗,生怕落在别人后面。不大工夫,我们便遥遥领先了。 吃饭喽,身后传来喊声;这才直起麻木的腰,一回头,差点没骂出声。 送饭的马车停在了地头,要吃饭就得走回去好远呢!傻X,你往地中间来点,我们能省不少时间呢!嘴里嘟囔着,快速向马车冲去。每人抱起四个包子连水都没敢喝。那块地太广阔了,无法解决方便的问题。 边往回走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噎死我了! 最后一口包子刚下肚,赶忙掏出油石,吐口唾末,飞快的磨起刀来。 忘记是哪个老职工给我的油石了在北大荒它一直伴随着我;这可帮了大忙了;在回城的时候,我把它送人了。 磨过刀,低头又向前割去,包子好象还在嗓子眼没下去呢 在我们三人共同努力下,第一个到头了。我的妈呀,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躺在黑土地上,望着蓝天,狠很的舒展四肢;腰好象不属于我的了,已经没知觉了。 歇够了,躺够了,再爬起,还得去接我的战友们呢! 要说人的体力真是千差万别,几个上海、北京的姐妹干活就是不行。望着这么长的豆子地,他们的眉头紧锁,边干边直腰向前张望,我都替他们着急。心想,别看了;越看越慢呢。我们每次都要来接她们,干完活一起回连。所以直到现在,大家都很团结,情同姐妹。 对于我们的帮助,她们总是找机会报答。我的衣服老有人帮我洗,被子都是别人帮我做的。 唉,总是想起那4440米长的豆子地。不知它还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