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地人砍了柴,一般要堆放几个月,晾干了再烧。我们新来的北京娃哪知道这些,楞是直接给背回来了(大老远的背那么多湿柴禾---也不容易)。 这天,大家干完农活回来吃午饭,走到窑洞前站住了---窑洞的门、窗跟烟筒似的往外冒着浓烟,没等我们回过味儿来,“厨子”从里面冲了出来---脸上的灶灰掺着汗水,活像一个花瓜。再看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苦大仇深…开个忆苦思甜现场会绝对煽情),我们心里还真有点儿过意不去了,“失败是成功之母嘛,谁都有个第一次。你看我们都不着急,你着哪门子急呀。不就一顿饭嘛,大不了改晚饭呗,别往心里去”(咦…,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啊,究竟是谁的责任呀?)。我们拍拍他的肩膀,又扛起了锄头,饥肠辘辘地找地方休息去了(就算饭能燻熟,他那个模样做出来的东西---你敢吃吗?)。 二 这回绝对不会再犯上一回的错误了,你看那柴禾烧的,窑洞里一点儿烟都没有,从他那被灶火映红的脸上看---对自己的点柴烧火的“手艺”相当满意了。不过百密必有一疏,当他起身掀开锅盖,欣赏自己的另一个“杰作”时,发现锅里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不容多想,他匆匆忙忙地提起一桶水倒了进去---只听“咣”的一声响,窑洞里顿时乌烟瘴气的,什么都看不见了…。等过了一阵子烟消雾散时再看---人的脸上、身上以及炕上都布满了灶灰。有得必有一失---伸长脖子看看,锅底儿没了。 三 那里的主食是玉米面贴饼子,当地人称---“老鳖靠河沿儿”(还是人家想象力丰富,起的名字都那么贴切)。咱们新来乍到的不知深浅,一上来就做人家的看家饭背不住手潮,和出来的面自然也就稀乎乎的,没等锅热就忙活开了。结果是令人沮丧的---北京籍的“老鳖”先天不足,定力不够,在“河沿儿”上怎么也靠不住,于是纷纷下水,一阵子手忙脚乱也无济于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是添水,又是搅和,到头来“老鳖”不见了踪影,倒熬出了一大锅色味俱全的棒子面粥(还是这个得心应手)---别着急,慢慢地喝,管大家伙儿水饱。 四 那边窑洞的几位老兄一整天都没见了,走,拜访拜访去。进门一瞧,呦…!出天花呢---几位老兄躺在炕上,脸上抹满了紫药水,就跟麻子似的。 原来头天,队里分了一些蓖麻籽。是个北京人都知道---这蓖麻油不能吃。可老乡告诉他们一个“诀窍”---先将油烧滚了,再在上面点一点儿水,等冒过一些青烟后,即可食用(也不知道是出自哪家的祖传秘方)。 急性子的他们说干就干(给个棒槌还真当针(真)了),先去油坊榨了油,再回来将油烧滚了后,还真敢往上面撒水---噼里啪啦的,油星溅到了几位的脸上。他们轻伤不下火线,抹点儿紫药水继续战斗,把仅存的一点儿白面全炸了油饼给吃了。那还有好---上吐下泻的。这不,不下火线都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