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是山东人,姓刘,大名洪成,职务机务排长。那时三十郎当岁,正当年,一米八几的个头,高大威猛。连队有连长,有指导员,没有“大队长”这个官称,我们第二批知青刚到连里的时候,随别人都叫他“大队长”,没人刨根问底。“大队长”憨厚朴实,脸上总挂着笑,和我们知青没有距离感。他话不多,一张嘴就是正宗的“大葱”味,像在唱吕剧,好听!文化程度虽说不高,却总爱在全连大会上整个新词儿:什么“土马上法”(土法上马)啦,什么“铁牛55的车带要膨胀”(漏气放炮)啦。听见大家哄笑,末了还赶紧找补一句“要冒泡”!笑得大家肠子抽筋。“大队长”绝对没有坏心眼,但有时遇事欠考虑,冒冒失失,“愣”了一点。有一次到女生宿舍找人,到了房前也不说先敲门,风风火火推门就进,像回自己家。女生们忽见一双大脚迈进屋,再看是“大队长”,吓得大家不约而同“啊”了一声,意思是责备他“进女生宿舍怎么连门都不敲”?他明知不对,却不愿当众认错,还慢悠悠地给自己打圆场找台阶下,装做不以为然地给自己找说辞:“这年头,谁不知道谁呀!”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柏冬友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