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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掰苞米

时间:2007-12-28 07:06来源:北京知青网作者:angelozh点击:911次
 
 


  1975年是我下乡的第七年。那年秋雨特别大,苞米地里积满水,和了泥。没几天忽又下雪;眼看苞米熟了,如果再赶上场大雪,苞米倒伏被埋雪下一封冻,辛苦一年的苞米就泡汤了,全连的人都急坏了。机务排的同志们使出浑身解数,“东方红”冒着黑烟,喘着粗气,牵引收苞米的康拜因,然而履带在泥水里空转,死活拽不动陷在泥里的康拜因。连里紧急动员,要求职工全部下地,各行业都是“铁将军”把门,全力以赴掰苞米。我连是全省和兵团的“农业学大寨”三个样板连之一,平时突击啊,抢收啊是家常便饭。我是连队文书,赶紧把手底下的活儿处理一下,第二天就和大家一起下地了。
  11月初的北大荒已经寒气逼人,大家穿着棉胶鞋,打着绑腿,背着大筐(那筐与四川人背小孩的筐差不多,只是下面要比它还大),手里拿着镰刀,天不亮就出发了。这天的任务是每人拿两根垄,干完到地那头吃午饭,然后再拿两根垄回来。北大荒的地可大呢,有时垄长2000多米,站在地头看地那头,像和天边连在一起了。到了苞米地,大伙儿拉开阵势就干开了。身高体壮的男青年不用镰刀,一手握一个老玉米,猛地往下一按一撅,咔吧咔吧两下将苞米拧下来,往脑后一扔就进了筐;伴着有节奏的步子,一会儿就将女青年们甩在身后;个小的我干活更吃力,根本跟不上溜。北大荒的清晨雾气浓重,空气都是湿漉漉的,10米外就看不见人,露水浸透苞米根部,那个梗劲,别说一只手,我俩手都掰不下来,只好用镰刀砍,速度自然慢多了。眼看周围的人噌噌往前窜,我心急如焚,汗也出来了,可越急越撵不上趟。
  刚开始还能听见前面人的说话声和咔吧咔吧的掰苞米声,后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苞米地里静悄悄的,四下张望,空荡荡的苞米地里是我一个人的世界。寒风吹来,稀疏枯黄的苞米叶在瑟缩抖动,发出阵阵“哗哗”的声响。我不清楚已经掰了多少,离地那头还有多远。在这空寂的苞米地里,一种孤独无助感油然而生,心里真有点瘮得慌。这时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帮我一把啊!现在是连流泪的工夫都没有了,可是光着急又有什么用!一股狠劲上来,用牙啃的心都有了。我咬着牙坚持干下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声音,细细聆听,像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大概是食堂送饭的人到地头儿了;又似乎有人在喊着什么,还有说话声,大约是已到地头儿的人们在聊天。我这才感觉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浑身酸痛,两腿发软,眼前直冒金星。咳,甭瞎想了,说好了到地头儿吃饭的,不掰完也不好意思去吃饭啊!还得耐着性子坚持下去!
  就这样干着干着,突然听到前面有“咔吧咔吧”的掰苞米声,渐渐地又看到人影,显然这是干到头的人歇了口气,又返回来帮我们拿垄的;可有盼头了!我如释重负。这时我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劲,干活顿时麻利多了。快到跟前时,我才看清来人是职工老范头的儿子、我们班的范金祥,让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很快我们就会师了。他关心地催促说:“累了吧?快去吃饭吧!下午还有两根垄得折回去呢!”我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了,抓紧时间扒拉几口饭就拿了两根垄往回赶,这时人们正在地头抽烟闲侃。我心说,咱笨鸟先飞还不行吗!就这样,我下地掰了20多天的苞米,等大地上冻康拜因能下地了,大家才和机务排的同志一起,把一堆一堆的苞米脱干净,运回连队场院。
  40年过去了,如今我们已是为人父母,开始两鬓斑白,步入老年。然而作为当年的下乡知青,和连队老职工及其子女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在艰苦劳动中建立起的深厚情谊,却始终无法忘记……

             (4)(柏冬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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