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冬天,兵团战士就全副武装起来,灰绿色斜纹布兵团棉大衣下是厚实的绿平纹棉袄、棉裤。六九年来的兵戴的是羊皮的和狗皮的棉帽,杂色(shai)。七零年以后的兵戴的却是栽绒棉帽。每人脚上穿一双肥大的黑棉胶鞋,我们称其为“鲇鱼鞋”。 这样的队伍一开出来,就像四十年代解放战争中东北的老“四野”,哪像七十年代“红领章、红帽徽”解放军带领的部队? 不知兵团何司令、倪政委他们当年面对这样的部下做何感想! 要命的是,自从穿上这副行头,真像大家描绘的那样:不辨男女。因此闹出许许多多的笑话,成为兵团战友聚会永恒经典的笑话。 1969年冬天,我在炊事班工作。一天,班里的两个包头战士一头闯进来,继而哈哈大笑。搞得大家莫名其妙。待他俩安静一些后,我们才知道,又闹了个不辨男女的笑话。 我们的一个兵,在去厕所的路上,看到前面走着一个魁梧的战士,以为是会唱样板戏的某某,就过去搂着他的肩膀,用地道的河北定兴话夸他:“你地嗓子是忒号(好)唻!” 谁知那人一扭头,包头兵傻了:搂的是五排(女生排)的杜某某。她正目瞪口呆纳闷不知怎么回事儿呢。 包头兵反应也快,赶紧放下右手,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大方方,晃晃悠悠的继续往前走,嘴里还叨唠着那句“疯”话:“你地嗓子是忒号(好)唻!”可是一拐过营房墙角,这两个包头兵就飞似的跑回班里,气喘吁吁,发生了前面开始我们看到的那一幕。 1970年,五排的那个女战士也调到炊事班工作,闲暇之余,大家又提起这件事。男兵依然不好意思,女兵却没什么,只是说:当时吓了我一大跳。 在前不久的一次战友聚会时,我讲了这个当年的故事——因为听众又新添了不少。这时一个在美国定居的 “这算什么!” “一天晚上我在枪库门前站岗,来了一个男兵,二话不说,过来就是一个大背跨。疼得我一声尖叫,你猜怎么着,‘刺溜’一下他就跑了。至今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这位在美国洋插队的女战友一席话,给笑声刚刚平息下来的会场,又平添了一个新爆料,结果大家可想而知。
唉,又是兵团那些不分男女的棉冬装惹的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