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到取火,现在当然就是气体打火机,既方便又廉价,那年出差新疆昌吉,那地方一元人民币能买四个,老忠这类“瘾君子”对此特别注意也非常熟悉。
可是插队那会儿可没这玩艺儿。打火机是有的,要用汽油。更多更大众化的是用火柴,老北京也管火柴叫“取灯儿”。
老忠插队那地方保留了很多古代传统——播种小麦的耧,与历史博物馆展出汉朝用的一模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纺自织,自给自足——直到接近七十年代,那里的很多老人还在使用火镰取火。
火镰就是一条半乍长的铁板,和一个钱包大小的皮口袋做在一起,火绒和火石就放在皮口袋里。那火绒是当地一种蒿草自己炒制的,火石则是集市上买来,不过不是打火机上用的那种稀土金属的合金,而是山西霍县的一种石头。当地普通的石英石也可以用,但效果没有霍县石头好。
把火石捏在左手,前面压上一小撮火绒一起捏牢,再用火镰去打那火石,打出的火星落到火绒上,火绒就会象香火那样红起来。这打着的火绒就可以直接按到烟袋锅那满满的旱烟上,或者用嘴吹着继续点燃纸张。
当时的年轻人,还有拾来半截锯条来当火镰来打的,似乎更好用一些。
稍微再“奢侈”些,就是用火柴了。山西用的都是平遥火柴厂出的火柴。那时的火柴盒都是用的薄木片——1955年在宣武门小学读二年级时,街上吃早点买2分钱切糕,下面就给托上张薄薄的“木纸”。火柴盒似乎也是那玩艺儿做的,放在口袋里很容易碎。于是经常在想抽烟的时候一掏,口袋里只剩下一把零散的火柴,火柴盒早已粉身碎骨。这种“安全火柴”是要用火柴盒上带玻璃粉的红磷纸才能划得着的,怎么办?哈,没关系,老乡还真有老乡的土办法。
那就是﹕拿来两把工具的木头把,镢把锨把都行,斜放垂直交叉,固定下面那把,上面这把使劲在上面快速磨擦,大约半分钟到一分钟,直到发出焦糊的气味,再迅速将火柴在磨擦面上一划,就嗤地一声着起来了。
好玩吧?看上去简直有些燧人氏“钻木取火”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