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寨子
我跟在谭登宝副连长后面二眼瞪的溜圆,东张西望,高度紧张,紧紧地握住砍刀把,一会儿手掌心的汗水就湿透刀把啦。首先想觉察点动静来,看看谭登宝付连长诺无其事地慢慢前进着,我的心情安定好多了。别笑我胆小,我自出娘胎走在原始森林中还是第一回呢。 一路上全是上坡道,我俩慢慢地攀爬着那陡峭的群山俊林。渐渐地登上了山顶,我看到了雾海在我们的脚下翻滚。我俩仿佛在天上腾云驾雾。身边一颗颗不知名称的亚热带雨林中高大的树木,和缠绕在高大的乔木树冠上粗大的藤蔓,在雾气中时隐时现。这种景色对于我来自黄浦江畔的知青从来没有见到过,自然显得好奇和新鲜。 太阳慢慢地撕破晨雾,露出那炽热的光芒,并用它的热量把剩余的雾气烤干。我这时也逐渐地扩大了视野,看到远方有个较大的哈尼寨子。哈尼族人的住房一般都是用木头和竹子搭起的,所属的木框架子,顶上用茅草当瓦片,没有傣族人的楼那样高大,只有一层空间,筑地而建。大的住户房子是四面斜坡,小的住户房子是三面斜坡。房屋周围挖有排水沟,便于泄水。低矮的造型是为了预防山上的大风,因为他们的住房都建在山上较为平坦的坡地上,而周围全是陡峭的群山和深沟。 老谭略懂几句哈尼族话。我们来到了村长家里,与村长说明了来意后,村长说:“猪都放出去啦,现在在外面找食,只有晚上才回猪圈才能抓到。” 老谭说:“那就住下来吧。” 午饭是在村长家吃的。在他们做饭时我参观了他家的建筑。这是个四面坡的住房。最高处有两人高;最低的坡面有一米多高,是三室一厅的房子。厅的中央有个火塘,四季火种不断,这是为了便于做饭和取暖地方便;二是对房屋干燥起到作用;三是由于当时没有电,也能起到照明作用。而后是在杀年猪和打来的野兽肉吃不完时,就用竹签把它穿起来,挂在火塘上面烟熏火燎烤干后,收藏起来慢慢食用。那味道是别有风味。 哈尼族是很好客的,拿出他家自制的土酒招待我俩。可惜我和谭付连长都不会饮酒。村长老婆做了几个菜,其中有碗穿山甲肉;我吃了两块但不对胃口,主要是味道太腥;可能是穿山甲食用蚂蚁的缘故。但主要是调味品和去腥的作料放的太少,让我没有口福享用。它身上剥下来的甲皮等晒干后,供销社会来收购的。 我们吃饭的时候,村长家中的女眷是不能上桌同吃的。这是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是对客人的尊重。 用餐后,我们站在门外,村长用手指着对面山上说;:“那里就是缅甸。”我当时还是感到有点惊奇,这样近就是外国啦。我抬头睁大眼睛把瞳孔缩的小小的好奇地凝视着外国的山山水水、树树草草,看来看去跟中国没有什么区别么!一样的群山,峰连峰,山连山。后来回忆此事时,心里感到好笑,真是犯傻。 村长笑笑嘻嘻地说国界对他们边民来说,有界和无界一样,对面的山水一样人文一样,同宗同族,自由来往。同族之间世世代代相互通婚,沾亲带故,风俗习俗相同。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山水相连,文化同源,国界是分不开我们之间的血脉情缘。 再观他们的寨子,远看比较平坦,近看房屋就错落有次。屋前屋后种的最多的是木瓜树,它是高大的草本植物,生长期短,果实产量很高。熟后是金黄色的,种子是黑色的小豆豆一样,果实去皮后咬在嘴中甜里带糯,清凉爽口,口感不错。 对面山上是哈尼族是在农业学大寨时开垦的梯田,一层一层的从山顶到山脚,金黄色的稻穗层次有落。不是农业学大寨时,山民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年年砍山种谷一年后,另换一片,产量很低,一、两年后全寨搬迁。云南的山上地表水很浅,因此,形成了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种稻是不缺水的。 远处的原始山林静悄悄的,耀眼的骄阳照在高大的乔木树冠上面的叶子上,片片树叶在山风的吹抚下,折射出阳光,亮亮的左右摇摆着,好似翻滚的波涛;看似是一幅中国水墨画,我仿佛像进入世外桃源。 下午,我俩在寨子里购得一头母猪,和两个仔猪。 当晚,饭后无事可做,我问队长:“你们是否像傣族有自己的节日?” 回答:“我们有自己的节日,那天放假不干农活,杀猪庆贺。晚上,烧起篝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载歌载舞,同村的外来的是否认识,都可以端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分你我,热闹非凡;吃喝跳舞直至天明,人们迟迟不肯散去。” 但那天我没遇见这样的好日子,深感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