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一天中午,大队喇叭喊到: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下面有紧急通知,有人急需血浆,请广大社员踊跃献血。
点长进来说:大家听见通知了吧,赶紧去公社卫生院献血。不分男女呀,说完出去了。
我和几个同学披上衣服就往卫生院跑去。到那一看好多的人,屋里屋外人们忙活着,我问一个社员:伤的是谁呀?怎么回事?她说:是 “烧茄子”去帮人家扒房子时不小心让墙砸了。啊!是他?
大家听着,赶紧上拖拉机一起去县医院。大队书记着带头上了拖拉机,我们有10几个男女知青上了拖拉机。县救护车在前面拉着伤者风驰般的跑着,我们的心在拖拉机的“突突”声下,加速的突突跳动,真的为他“烧茄子”担心。听说伤在腹部。一个社员说:该着的事,老潘“房主”让他进屋吃饭,下午再干,他说:把这块石头挖出来不然埋在下面白瞎了。
“那你快点,大伙等你喝酒那!”
“好,好你进去吧,我马上就好。”
屋里有人喊:“烧茄子”快点没你陪喝酒,我喝不下去,他们都不是对手,下午在干吧。”
“下午就耽误平房场了,再一下就出来了。好了!” 他一边用带有泥土的手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往出搬那块花岗岩长方石头。当石头搬出来后,随之而来的一声惨叫:哎呀!……一大块土墙从1米来高的上面砸了下来。他还没有来得急直起腰,享受那挖出石头的喜悦,品尝那美酒的芳香……就倒在土块的下面,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听着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眼泪也流了下来。
到了大家下车后,去验血。书记一边说着一边下车,我们也跟着进了里面排队验血。这是我第一次要献血,把衣服袖子脱了下来,做好准备工作。之前,己经输了1200毫升的血。现在是边验血,边输血,有四个知识青年和两个社员都献了血。听医生说,他的伤势很重,需要大量的血。一会儿,书记走过来说:同学们,不用了,人己经死了。
我们把衣服穿好到抢救室去看,在抢救室门口,他的媳妇哭的死去活来,大声哭喊着:你可不能丢下我和孩子自己走啊!让我可怎么活啊!……还有他的大女儿14岁,在拽着他妈妈一个胳膊悲痛欲绝哭着、喊着:爸爸……爸爸……谁见了这悲伤的场面都会潸然泪下的,听见这凄惨的生离死别、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都会悲痛的。
“烧茄子”本性潘,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家中有5个孩子,4女1男,小的儿子才6岁。家里孩子多,是队里有名的困难户。旧社会他是个孤儿,家里没有粮食把茄子在火上烤烤就吃,后来就得了这个绰号“烧茄子”。解放后他才有了一个安生的地方,结婚后,由于想要儿子,结果一连生了5个孩子,为了生活,他拼死拼活的劳作。他们两口子平时人际关系很好,有说有笑,乐于助人;平时还爱管个闲事,是个热心肠。我们知青都喜欢他们,经常到他们家串门,吃嫂子贴的玉米面大饼子。我们也时常拿些东西给他们家,相处的始终很好。
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沉寂在痛苦的回忆中……。
后来,大队书记还表扬我们队知青说:能为贫下中农献出鲜血,等等……还给我们献血的4名青年每人2斤鸡蛋、半斤红糖、100工分、记一次功那。尽管大家献出了鲜血,也没有留住他奔往极乐世界的脚步。
人的一生就这样的结束了。谁也预料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还是珍惜生命中的每分每秒吧。可那时候年轻认识不到这点,总以为自己年轻,病、死离我们远着那。平时就不注意珍惜生命、保养生命。现在想想有多少生命够我们去浪费的呀?没有,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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