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74年末,我来到北大荒的第7个年头,经好心人介绍把我一个老知青和一个小木匠捏合到一起他叫桑树生。 我们知青的生活就如同电视剧演的“年轮”“孽债”一样平淡而挫折,平淡的有人会说知青运动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有什么好谈的,又不象军人那样具有光荣的军旅生涯。不是的,知青在那段特定的年代生活艰辛坎坷中,带着许许多多生动感人的故事,可为艰辛所以值得我回忆。 那是1974年冬天兵团北大荒大搞兴修水利。头年麦子涝了,经验告诉我们各连队都要兴修水利挖排水沟,场院四周、家属区的排房前、连部区、操场四周、知青宿舍区、学校四周、一号地至四号地周边都要挖,劳动强度大,土地冻的非常硬很难挖,老战士们带领知青,排与排,班与班之间开展了大比武,抢时间,要质量,真佩服老战士的活,排水沟挖的又快又规矩整整齐齐四棱见角,长、宽、高那标准工程干的真漂亮。 在一次表彰大会上董才连长表扬了许多水利标兵,其中一位知青他不怕苦不怕累,身体单薄但是他很努力。连长说他用镐头震得手和肩膀都肿的很高,仍坚持不下火线,劳动超出了他身体承受的能力,他本人不叫苦,他就是共青团员桑树生。大家热烈的给他鼓掌。那是争强好胜的年代,英雄主义的年代又有谁不敬佩英雄啊,就是他,经常放弃休息时间帮助大家磨镰刀,为女生同志们做爬犁,给成家的,老战士家里做面板、锅盖、方凳等,有求必应。几乎家家都有他的杰作。助人为乐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俗话说“好人缘” 那一年我在炊事班任班长时,大锅盖坏了送到木工房修理,修好之后我见到锅盖上用刀在油泥上刻下的几个字“这里的油泥有二尺厚”!我很惭愧。这是人家在给炊事班提意见呀!我光顾做饭,怎么就不注意搞卫生呀!那一天我值班在大锅里做了半锅水放上碱,因锅台高,我只好蹲到锅台上用大木刷子去刷,我决心非把大大小小所有的锅盖,刷一个焕然一新用这股子劲头刷呀刷,整整刷了半天没休息。所有的锅盖都脱掉了油泥、干净、痛快。第二天知青买饭就餐时,看见食堂干净了许多夸奖食堂变了样!我暗暗心理高兴。从那以后炊事班谁值班都要提前到岗,做饭之前先刷洗一遍,大大改善了卫生环境。 就是那一行清秀的油泥上的刻字,提示了我们虽然环境差,但是一定要讲卫生。就是那一行清秀的字,让我注意到了这个知青。他说是写给我的,我也谢谢他提出了宝贵意见。从那以后团员活动开会的时候再能见到他,他对我客气礼让。会上他总是积极发言。逐渐开始了我们之间的相互注意和了解。 别人都说他是69年去的,我是67年去的和老知青交朋友是不可能的。我也没往那方面想,总觉得老知青跟新知青有些说不到一起,所以我一直也没把脑筋往那里想。后经介绍人说他年岁和我一样大,他是长春卫生出版社58年进京时,大搬迁进了北京后重新上了一年级原来是这样,认为他的年龄小没注意过他。 介绍人说了他很多优点。我也看到了他在连里的表现,但是我还是要考虑、考虑,当他写给我第一封情书的时候,我故意拖了一段时间,回他信时让他再想一想慎重些。再后来情书一封接一封的就捏合到了一起。 1974年9月底我们相识了。他真诚、实在、能吃苦、心眼好。随着一封封情书的增多我们俩的友情也增加了。他善良的性格,毫不虚伪的真诚品质,打动了我。逐渐爱上了他。 知青政策落实后我们先后回京结束了五年的恋爱,结了婚,婚后一年多有了一对龙凤胎。出生时儿子5斤4两、女儿3斤8两至今很健康。我们全家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已退休再过几年爱人也退了一起去公园锻炼身体。多活几年不连累儿女其他也别无所求了。从当年一个连队的知青,我们共同走过近40个年头。这40年我们和大多数知青一样风风雨雨生子、养子、教子、过日子,照顾双方老人,多少艰难我们共同走了过来。 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知青的共同命运当年的故事永远是我们生活的插曲,要说我们所亲历的所体验的,并不光是为那个年代所献出的年轻的真诚。我们是曾坚信世界必将在我们手中实现一片红的知青呀!即使是知青自己也已经开始忘却他们自己的过去,或者将其深深地埋进风尘的历史中去!一种全新的生活还须取代了那辉煌但又暗淡的一页。 我们想应该回到北大荒,再度审视自己,审视走过的每一脚印,我们没有理由让历史毁灭于泥沙之中,我们知青有这种责任。 那浪漫的年代不仅留下的历史,就让那一篇篇的故事永远是我和爱人聊不完的话题,伴随我们两个当年的知青,一直走到老。 我很高兴我和爱人都是知青。
作者是北京女知青 原黑龙江兵团6师57团6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