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背回位“爷爷”过春节
王 瑛
那是l968年腊月，家家户户忙着准备过春节。当时我正在乡下插队，刚过腊月二十就急匆匆地往家赶，为的是能帮大人干点儿活。一进家门，只见椅子上坐着一位陌生的老头儿，头剃得光光的，胡须像是刚刚刮过，身穿一件崭新的黑色对襟儿棉袄。我心存疑问着：哪里来的这个老头儿呢?
妈妈看到我一脸茫然的样子，赶紧把这位老人的来历告诉了我：“前几天，你爹上街采购年货，看到某家商店门口一群人正围观一位坐在地上的老人。这老人蓬头垢面，衣冠不整，脏乱不堪。问什么也不说。可能患有老年痴呆症。围观的人不少，可无援手相助。你爹见到此种情况，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老头儿如果再继续坐在这冰冻的水泥地上，非冻坏不可。于是，你爹二话没说，就把老头儿背回了家。”
自从把老人接到家里，爹爹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侍奉着。又是安排给老人理发洗澡，又是给老人准备过年的新衣服。我们这些晚辈则把老人当做亲爷爷，想方设法逗老人开心一乐，使其能尽快恢复记忆力。除夕之夜，全家人吃年夜饭时，我们请老人坐上席，先是父亲给敬酒，然后是我们做晚辈的轮番敬酒：“祝爷爷健康长寿!”、“祝爷爷早目康复!”
自从我们家里背回一位“爷爷”。父亲有了“爹”，儿女们有了“爷爷”的消息在街坊邻居和亲友之间不胫而走。人们怀着好奇心借拜年之由专门来看个究竟，连续七八天我们家都门庭若市，人气挺旺。
正月初七一过，父亲又请来有经验的医生为老人治病。没多长时间，老人的病治愈，并恢复了记忆。两个月后，依照老人提供的线索和他的亲人取得联系。老人临走时依依不舍，老泪纵横。
从此，我们两家成了亲戚。接长不短的我们都要去看看“爷爷”。
bw07-02-12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