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深 山 遇 宝
我们一路上翻山越岭,沿途山清水秀风光无限。峡谷窄的地方,树木参天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百鸟争鸣山花烂漫。峡谷宽的地方,几间草房数片梯田,果实累累,勤劳智慧巧夺天然。真个是:一路美景观不够,轻车已到双涧边。双涧卫生院是一个寺庙改造的,院内干净整洁,一个姓李的女大夫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我们离开双涧镇向回返,车到上街镇我和小江发生了争执,我说:“咱们从上街镇右转向西,直奔太平镇。”小江却说:“上街向西没有路,得退到第一个发货点平坡镇再向西到太平镇。”我一算多饶100多公里,我坚决不同意。我对他说:“地图上标的很清楚,到上街镇向西有一条道,这条路比你说的要近100多公里。”他说:“在山里你不能光看地图,那地图不准,上街镇向西没有路”。
我对他说:“珍宝岛自卫反击战知道吗?”他说:“知道。”“知道就好,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我就是作战室参谋,天天研究地图,我看这地图画的比你心里想的准,你现在向右转,这条路肯定能到太平镇。”小江无可奈何地说:“听你的,耽误时间可是你的事。”小江只好向西开上去太平镇的路。
太平镇坐落在漾濞县老和尚山的山顶上,老和尚山是漾濞县最高的山,海拔在4000米以上,他也是漾濞最美最险的大山。我们顺着盘山路向上爬行。
雨后的大山更显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挺拔的翠竹拖着蓬松的凤尾就像节日的焰火高纵入云,映山红把大山一片片染红,如同天上的彩霞一般。随处可见的泉水从大山的缝隙中流出,又滋润着大山的每一片土地,使生长在大山上的生灵万物充满着生机,我被这梦幻般的美景所陶醉。
当汽车快到山顶时,我们被大团大团的云雾包围,有时不得不停下车等云层过后再向前进。当车开到太平镇时,太平镇山尖的周围已是白雪皑皑薄冰覆地。太平镇是一个山区小镇,小镇上有几十户人家,这些人家的房屋都是依山而建,离房屋几米远就是悬崖峭壁,站在悬崖边上向下一看,让人头晕胆寒。
我们在一个砖石搭建的土楼里找到了正在烤碳火的赵院长。赵院长见我们送来了制氧机手术包非常高兴。他握着我的手说:“感谢你这给我们送来医疗器械。我们这个镇属于高山地区,病人一有病就严重缺氧,有了制氧机这个问题就解决了,还可以用制氧机制成小包装的氧气袋,卖给山民增加卫生院的收入。
中午,赵院长在他家热情的接待了我们。他用自酿的山酒腊肉炒野菜款待我们。我看到,赵院长家正房的墙上挂着一把9环鬼头大刀,刀柄虽已陈旧,刀身依然铮亮,透着一股寒光,出于好奇我向赵院长请教这把刀的来历。乘着酒兴,赵院长从墙上摘下大刀,握在手中“啪啪”一晃,大刀发出“苍琅琅”清脆悦耳的响声。我接过这把沉甸甸的刀仔细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把刀背厚刃薄,用手指一试锋利无比。整个刀身泛着青紫光,刀身上隐现着规则的鱼鳞纹,刀头的刀背上依次排列着9个圆铁环,这9个圆铁环如同9个索命的无常,给这把刀增添了杀伤力和威慑力。刀柄和刀的护手是用青铜铸造在刀身上,刀柄上铸有云龙图案,图案凹凸处已被磨得锃亮,这把刀通体散发着远古的气息,握在手里让人升腾一股杀气。
我反复观看了这把钢刀问赵院长:“这把刀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把御赐鱼鳞紫金刀?”赵院长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它?”我说:“我在考古杂志上看到过它的照片和介绍,要真是它,那我可大饱眼福了。”赵院长自豪地说:“这正是那把御赐鱼鳞紫金刀,是我家祖传的宝刀,是当年大理王赐给我祖上老土司的。抗日战争时,我爷爷曾多次用这把刀带领山民杀日本鬼子,这把刀让鬼子闻风丧胆。”看着赵院长那激昂的样子,我仿佛又看到,当年那威风凛凛挥刀杀敌的老英雄。
饭后,我们谢别了王院长,沿着挂有一层薄冰的山路,小心翼翼的开过老和尚山。天黑时,我们到达永平县的北斗镇,在北斗镇,我接到了老胡有气无力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吃了这地方的夹生米饭,又让这弹石路一弹,老胃病犯了,胃疼的不行,正在南涧碧溪卫生院打点滴。我打开地图查看了碧溪卫生院的位置,我告诉老胡,让他安心治病,前面那几个卫生院让司机自己去送,等车返回时你再跟车送货,老胡说也只能这样了。
第6 章 有 惊 无 险
第二天,我们穿过永平县向正北沿着山中的公路,进入最西边的云龙县。我们顺公路送完了富桓、团结、关坪三镇,准备穿过云龙县城去北边的几个卫生院。这时电话里传来了耿旭焦急的声音,他说:“我的背包丢了。”我问他:“都有什么东西?在哪儿丢的?什么时间丢的?”他说:“刚才在平川镇吃饭时放在桌子底下,吃完饭手拿地图忘了拿背包,上车向东开出几公里才发现,赶紧回到饭店,桌子下什么都没有了,我问老板,老板说没看见,包里有十几份送完货的签收单,和剩下的送货单。”
我一听,脑袋都大了。没有货单给谁送货?没有签收单没法结账。我赶紧让他问老板,如果老板捡到给他钱也要买回来。他要没捡到,问他刚才谁在这吃过饭?他说:“老板说刚才有两个人在这桌吃了两碗饵丝面,吃完拿着一个背包,开一辆面包车往西奔宾川方向去了。”我打开地图,查找到平川镇的位置,我对耿旭说:“你们那离宾川县城60多公里,你们立刻开车去追面包车,争取在60公里内追上面包车,想办法花点儿钱也要把背包要回来。”耿旭开车去追了。
我闭上眼睛静等回音,过了一会儿,我再跟他们联系时,手机没了信号,怎么也联系不上,急的我头嗡嗡响。小江说:“这大山里就这样,信号是一会儿有一会儿没啦,等一会儿到了宝丰就有信号了。”我一听说到宝丰,不由一愣,再看车前进的方向也不对,我问小江:“你这是往哪开?”小江说:“西南。”“到什么地方?”“宝丰镇。”我一听火冒三仗,大声的对他喊道:“停车、停车!”小江把车停下。我大声的质问他“谁让你往西南开,谁让你往宝丰开?我们应该向北,然后回来再向西南到宝丰,从宝丰到表村镇。你说你为什么要先到宝丰?”小江说:“我怕宝丰往前不通车,想先送完宝丰再向北,送完北边的回北斗镇绕到表村。”我问:“那得几天?”他说:“三四天。”“跑多少公里?”“3、400公里。”“为什么有两天的路,你非要走四天的路?”小江狡辩着:“我说过,宝丰前面的路怕不通啦。”我吼道:“不是路不通,是你的脑子不通。在平坡你就跟我玩这一套,我就没理你,你以为我是“老冒儿”进城,坐上出租车你围着城瞎绕,我告诉你、我搞物流20多年了,我什么不知道?想挣钱不要紧,别蒙我,老老实实开车,你要是再给我瞎绕,我扣你运费,你马上掉头给我回云龙县城。”
小江连声答应:“好、好、好听你的。”我们开着车向前寻找可调头的地方,在盘山路上小江试着调了几次头,每次倒车倒车倒到悬崖边,都让我心惊肉跳连忙叫停。调头失败无可奈何只好先到宝丰再说。刚到宝丰,电话里传来耿旭的声音,他大声欣喜地说:“经理,放心吧!找到了,找到了。”我赶紧问他:“在哪找到的,花了多少钱?”“没花钱,我们追了10几公里,在路上捡到的,可能是他们看包里没有值钱的东西,随手把票单扔出窗外散落了一道儿。经理、说实话,我下车拣这些东西的时候,比拣了一堆金元宝还高兴。
小耿哽咽了,我的眼圈也湿润了。有谁能知道,在这远离故乡千里之外的大山里,有两个物流人,为失而复得的几张单据而激动不已呢!
我们在宝丰办完手续,开车回云龙县城,到县城天已擦黑。我余怒未消,又让他开车送县城东边10公里外的果朗卫生院。我们穿城而过,到那儿才知道,果郎卫生院已于半年前合并到县医院,我们调头又回到县医院。到县医院已是7点多钟,院长已下班手机打不通,没有人肯接收这批货。在县医院的大楼里,我从一楼到跑到四楼和他们交涉一个多小时,才由妇科一个大夫签收了这批货。
第7 章 猫被鼠欺
我让小江找一个旅馆,他把车开到县城一个豪华宾馆。他说:“这地方很好,就住这吧?”我一看,不对劲儿,我说:“你先等着,我进去看看。”
我走进宾馆大厅,见几个小姐坐在的沙发上翘着腿在吸烟,见我进来,有几个小姐“呼啦”迎上来拉住我,嗲声嗲气地说:“欢迎先生,要泡澡还是按摩啦,保证先生舒服啦!”我一看这架势赶紧边退边说:“好、好,我的老板在车上,我去喊他,你们等着,一会儿就来。”我挣脱她们,扭头就走怕被追上,我紧走几步像“偷儿”一样钻进汽车。
我对小江说:“开车。”小江说:“上哪去吗?”“到前面找旅馆。”小江不情愿地在附近找了一个旅馆。
我们把车停在旅馆的后院,小江对我说:“刘老板,咱们住刚才那宾馆好啦?”
我对他说:“不行,咱把十几万元的货放这院里,到别人家去住,东西丢了怎么办?再说那儿哪是宾馆,整个一‘鸡窝’。”
“‘鸡窝’怕啥子吗,‘鸡窝’更舒服吗。”
“要想舒服你去,我管不着,不过你得自己买单。”
小江不满地说:“你不要轰我吗,我还饿着肚皮啦。”我们登记好房间到饭店去吃饭。
到饭店后,我对小江说:“江大师傅今天你绕弯有功,你点俩菜,我得慰劳慰劳你。”小江说:“刘老板,不好意思啦,今天是我的错,明天我多跑一些路补上好啦。”我叫过服务员点了俩菜一汤,外加一大盆米饭。
饭菜一会儿就上齐了,我还没吃两口,小江把服务员叫过来,用本地话说了几句,服务员转身要走,我把服务员叫住,我问服务员:“他说什么?”服务员说:“他要添俩菜。”我对服务员说:“我买单,什么也不要上了。”
服务员走了。我很生气地用筷子敲着菜盘子对他说:“江大老板,今天的菜怎么样?”他说:“很好啦。”“这些菜够吃不够吃?”“够吃啦。”我质问他:“够吃你还要俩菜,成心浪费怎么着。咱们出来的时候我可跟你说好了,我负责饭菜管饱,休息睡好,你可全同意,这么多饭菜足够咱俩吃的,你还要俩菜,我看你这是成心捣乱,”
他嬉笑着说:“刘老板不要小气啦,我是在和服务员要两盘当地的咸菜让你品尝,很便宜啦,两块钱一盘嘛。”
“那为什么不说普通话?”“我们当地人说当地话方便的很啦。”我把服务员叫来,服务员证实了他说的话,我想小事就不跟他计较了,我让服务员上了他说的那两个菜。
晚饭后我回旅馆,他去逛街,我打开地图准备明天的工作。云龙县往北有几个卫生院,往西的旧州和表村两个镇180公里,估计来回得3、4天的时间。
我想,如果云龙县的客车能把这两地儿的货给捎过去,那就会省去3、4天的时间。我拨通电话和这两个镇的院长联系,这两个镇的院长很痛快的答应了我,并热情地邀请我到傈族山寨去作客,大山里热情的傈族人让我好感动。
我收起电话,起身准备去找车,恰巧小江推门进来。我对他说了我的计划,他嬉笑着说:“那好啊,咱们能省3、4天的时间,我去找车,这地方我熟得很,不用刘老板亲自出马嘛,您洗一洗好好休息,我去安排好啦。”小江说完转身走了。
一会儿,他回来对我说:“联系好了,明天上午9点有一班公共汽车到这两个地方,他们同意把咱的货捎去,手续明天你和他们办好啦。
第二天,我们7点半起床,收拾好东西,到一个小饭店去吃早点。我心情愉快边吃边和小老板闲聊,我问小老板:“到表村镇的汽车几点发车?”小老板说:“早上7点15。”“啊!几点?”“7点15啦。”“一天几班车?”“两天一班车啦。”小老板的话让我目瞪口呆,心说,又让这小子给涮了。我对还在低头吃饭的小江说:“嗨、嗨,还吃那,怎么回事儿,听见没有?”他边吃边说:“别听他的,我都问好了,9点发车啦。”小老板一听不高兴了,对他说:“啥子吗,不听我的,你到对面去问吗。”我顺着小老板的手指一看,饭店的斜对面就是公共汽车停车场,我心中暗自叫苦,后悔昨晚不该犯懒,轻信这小子的谎言。我对小江说:“别吃了,跟我走吧!”小江不情愿的放下碗筷跟我到了停车场。
在停车场售票处,一个女服务员证实了小老板的话。我对她讲了捎货的事,她说扶贫物资可以照顾,但你必须亲自把货物交给后天的那班的司机,和司机签合同,货物才能运走,否则,不能受理。我只好放弃我的捎货计划。
一气之下,我给周老板打电话,诉说了小江的所作所为,要求周老板立刻停止他的工作,剩下的货我在云龙自己找车发送。周老板劝我最好别在云龙县换车,云龙县地处偏远贫困地区,现雇司机怕出问题。小江路熟、活好先用他吧,回来扣他工钱,他又给小江打电话把他训了一顿。
放下电话,小江央求我说今天的事,他不是故意的,是听旅馆的女服员说的,他愿意少要两天的工钱以做补偿。事以如此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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