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招安队就在招安公社旁是川地,条件比我们原来的大台村要好得多。我们的窑洞在公路边,天天能见到汽车,队里也有拖拉机和手推车。没有山地受的苦要轻的多。因为活不多,队里也要搞副业,八月底队里要组织四辆驴车到宁夏去拉盐,宁夏苟池的盐每斤0.046元,而商店的盐是每斤0.16元,更主要的是陕北人说苟池的盐淹菜不容易烂,每年他们都要在那里去买。经打听待遇还挺高每人每天计10分,另外每天补助一块钱,但往返需要一个月。我和队里另外一位高中的知青何成子报了名。经过准备我们大队的驴车队伍出发了,一共13辆驴车各自带了雨衣、黄米、铝锅、铺盖和麻袋等。 大概是72年8月20几号我们从队里出发往北走路过王窑,秋高气爽一路看着风景坐在驴车上,庄稼汉唱着陕北酸调很是暇逸,到了中午大家各自找水、找柴支锅做饭还挺好玩。下午就遇到困难,一路都是上坡人得帮驴推车,走到小路还要两三个人一起推车。天快黑了,小队长选了一个地方让大家休息我与何成子又忙着做饭,每晚由两人负责放驴。一会儿别的队的白老汉兴冲冲地回来了,他在不远的地里拔了不少黄豆和玉米,几个人打起火烧着吃还过来让让我们。我们当时也觉得这次活动很有意思,但是好景不长第一天走了有60里,吃了饭都各自休息地点是驴车的下边,铺上雨衣盖着被子。半夜里,下起了中雨我们不得不把雨衣倒到被子上边,就这样被子还是淋湿了一半,当时我想:一天补助一块钱也真是不容易,坚持,这刚是第一天啊。 这天晚上轮到我和一位年纪最大白老汉值班是夜里放牲口,我们已经在志丹合作过一宿。白老汉可怜我让我吃了饭先睡,到夜里他再叫我值一会班,然后他磕睡一会就来找我,这时基本东边就出现了鱼肚白--天亮了。那时没有手表,老乡都是看天上的三星,农历初几三星转到哪儿就是几更天。那天我半夜被白老汉叫醒,我带着驴群到远处去放,这十几头驴有几个叫驴还带着铃铛,只要听到铃声就可以在漆黑的夜里找到它们。那天夜里刚睡醒太冷,我只好跑步、做操。但当我运动回来后我迷路了。明明是从那里走的怎么回来听不到驴铃的声音,这还不要紧,可怕的是仔细一看周围都是一个个的坟头,还有的坟头上压着纸钱。我的头发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心想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鬼打墙”,我故作镇静想起老人说的:遇到鬼打墙,不要害怕,用吐沫啐几口。我如法炮制。蹲下,静下心来一看,奇迹出现了。我看到了驴群,原来还离我不远它们都站着,耳朵耷拉着睡着了,难怪铃铛不响。真是虚惊一场。 大概是第八天我们的驴车队伍到了定边县。古城很热闹,有城墙好像还有钟楼和鼓楼我们俩知青又大吃一顿,后来常常想那时怎么就没有喝点白酒呢。队长说我们离目的地苟池不远了。 快到苟池的前一天晚上,半夜我们一同去的老乡都有小动作,在我们睡着了的时候他们大部分人都买了私盐是小商贩偷偷地交易每斤0.027元(盐是一样,都是偷的)。老乡们买盐是给自己家里带,50-60斤够自家和亲戚一年用的了。他们不敢让学生知道怕说出去。第二天在去盐池的公路上不时有摩托车驶过,老乡们都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因为那些摩托车的主人都是辑私盐的管理人员,抓住买私盐的就要没收。 到了盐池。令我们大开眼界,一堆堆到处都是盐,连公路上也洒满了白花花的一层。我们队长买了盐,每辆驴车拉三麻袋近600斤,刹好车满载而归。 回家的路上我们因为是重车,不能走原路要走公路经定边、吴旗、志丹、延安、沿河湾回招安用了十五天,一路上除了走,就是上坡帮驴拉车。有和纤夫异曲同工之处,在路过定边时队里还在那里的牲口市上花200多块买了一头驴,在到队里前一天晚上还丢了。让大家一起行动终于找到了。 历时23天的拉盐活动终于结束,当我回到队里,老乡羡慕我们挣到了钱,原来我们队里的知青从整顿领导班子的地方回来看我,(现在我们仍是好兄弟),听了我讲的经历,埋怨我不该去拉盐受那份罪。 队里发了补助,我和何成子各买了几条红舞、前门烟,放在窑里实现了共产主义公社大家随便抽。回来几个月插队的日子似乎好过,修梯田、打牌、杀羊、包饺子、炖狗肉,听说北京知青要当工人了,天天吃好的。 72年12月26日我分到陕南汉中核工业23公司当上了工人,后来当了班长,综合队的负责人、技术理论培训教师。87年调入北京在良乡那儿,中国原子能研究院施工(还是23公司),95年调入朝阳区的事业单位工作至今。现在家庭、生活、孩子,身体都很好,我十分知足。每每想起插队的往事心里还是激动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