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村子西边是我所在的小队，知青吃饭的灶在村子的东边。一天的中午，我上知青灶上吃完饭，到东边的同学处说了一会儿话，再往回走的时候，有几个老乡蹲在地上正吃着饭，还聊着什么。一人端着一个大碗，手里还拿着干粮，正喝的起劲。当地的老乡有在外面吃饭的习惯，找一个地方，往地上一蹲，立马开吃，吃的都差不多，谁也别笑话谁。 我隐隐约约听见好像说的是我。走到跟前，我问：“你们说的是谁？不是我吧？”其中一个老乡说：“说的就是你。”我问：“你说我什么呢？”老乡说：“说你能干。”“我能干？”他说：“我们看过你挑扁担，挑得真不错。”“我挑扁担还不错？”“是呀，是挑得不错。”他说：以前有河南人到这边收鸡蛋，就是挑着一根扁担，两个筐，装满了鸡蛋，挑着走，一个鸡蛋也不碎。你穿这身衣服也像河南人，你穿的上衣又大又长，穿的裤子又肥、又短，带一个草帽，活生生的一个河南人。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笑笑说：“别尽夸我，我不行，跟你比，还差得远呢。”“还差得远？跟我比也差不多。我是个老农民，就是个种地的，我会的，你差不多都会。”又说了一会儿，我就说：“再见，我得回去睡觉了，吃完饭，来一觉，多美。下午还得上地呢。”说着就回去了。 当年我的身高有 在当地，农民种地时，是离不开扁担的。担的主要有：圊，就是茅粪，要说担圊，就是担茅粪；担猪粪；担土，是垫圈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就是担水……等等。担圊时，一条扁担有九尺长，担着扁担，颤悠颤悠的走路，还带换肩的，就是右肩换到左肩，左肩换到右肩，走路不带歇的，一直要走出去四、五里地远，一直到目的地，卸完东西后，再回来，又是一趟。往往返返，一直到天黑为止。 我跟老乡借了一根扁担，是榆木的，有九尺长，用作担圊用。这根扁担是一个翘担，两头翘翘的。翘担要是挑不好，就容易翻个，所以，翘担的两头有两个铁箍儿，顺着下来还有一个小圈儿，离扁担头有个半尺长，扁担两头的绳子穿过小圈儿，在绳子上系上扁担钩，就行了。担起担子，一走，忽悠忽悠的，好看得很呢。 我第一次担圊是第一年春天种玉米的时候。那一天，我从村里担了一担圊，总有一百斤吧，没有一百斤，总是有九十斤，是担的稀圊。从村里到地里有个三、四里地。我走着走着，开始时，腰还是直的，到上一个坡的时候，慢慢的腰就弯下来了，但是我咬着牙，愣是坚持到了地里。当年我是十七岁，六八年底刚过的生日，来村里时间还不长。人算不如天算，天公作美，没一会儿，天下雨了，给我高兴的，下雨就不用干活了，雨下得这个大呀。在农村碰到下雨天，就回家呆着去了。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家了。那个雨一连下了两天，两天后，生产队长跟我说：你不用担圊了，你也担不了，干别的吧。生产队长给我安排去担粪，还是担。担粪时可以少装点，显得轻松得多了。这样，我才把春种应付过去了。 过后几年，我在担担子的时候，是担的比较好的，这不是吹的。 一次，也是春种的时节。这一次我担的是稠圊，稠圊是从厕所里挖出来的稠粪。（山西的厕所，是在院里的旁边，通常在院子的西南角，挖一个井，总有三、四米深，在井上搭上石头条，好蹲着出恭。这就是山西人的厕所）厕所里的稠圊，是半干、挺稠的，跟干的也差不多。 我担的是翘担，平时担的时候，扁担两头压下去不多，可是，这回，因为担的是稠圊，扁担压得都成平的了。这回路也远，足有四里地。可是我担的时候，感到走着还是满得劲的，这是为什么？我出了村，颤悠颤悠的走得正欢，有一位老汉看见我担着胆子，大步流星的走着，喊了我一声，说：“好后生，你知道你挑这担子有多重吗？”我说：“不知道，有多重？”老汉说：“你挑这一担子最少有150斤重。”“有多重，150斤?”老汉说：“只多不少呀！”老汉是在副业上干活的。我挑的是两只大木桶。 要是现在，我得上称称不可，可是，哪里有称呀？加工厂有，让你称吗?人家是称粮食的呀！ 自此以后，我挑担子可是小有名气了。这才引起了刚才的话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