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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回忆:肉

时间:2008-08-14 03:02来源:北京知青网作者:angelozh点击:1744次

  今年的雪比往年下得早了许多。皑皑的白雪覆盖了田野,掩埋了公路,家属房和宿舍的屋顶被戴上了一顶厚厚的白帽子,在北疆的连队完全进入了严寒的冬天。太阳充足时四周的雪白茫茫刺的你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白雪散发着寒气直透彻骨,知青们伴随着皑皑白雪开始了漫长的冬季生活。

   今年风调雨顺。收割大豆也非常顺利,随着联合收割机清脆的“咔、咔”声,滚圆的金黄色的大豆流进了粮仓。当最后一车苞米拉进场院的时候,天气突变阴了下来,夜里便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

   每到这时“猫冬”也就开始了。屋里的炉火正旺,烧得炕热热的,火墙散发着热气,人们的脸上红扑扑的,炒出一盆“毛磕”好像永远吃不够不停地磕着。北大荒的冬天是温暖的。

   可是知青们却感受不到“猫冬”的感觉,他们还要工作。场院那堆的很高很高的苞米要把苞米的皮扒下来脱粒。还有一部分的人去猪舍刨粪。有时还要搞个大会战在大田里挖出一条条的“水渠”。东北冬季的白天虽然很短,但每天仍要在外面工作几个小时。

   可这时的伙食比起秋收时差了很多很多,每天基本是老三样“土豆、萝卜、白菜”,吃点肉成了奢侈。从秋收到现在快三个月了,司务长就是不杀猪,很多的人夜里做梦都在大口大口吃着猪肉。可能每端起饭碗时看见碗里的菜就想起有肉该多好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真想吃肉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到了腊月二十几了,春节就要到了。连里开始杀猪了,几个杀猪匠每天都要杀上十几头猪,抓猪、捅刀、吹气、烫毛、刮毛,开膛、分割一气呵成。成片成片的猪肉码放在了大礼堂的舞台上,膀蹄、猪头、下水各占一方。人们聚拢在礼堂里看着堆积起来的猪肉指指点点地都在说着什么,人们看着猪肉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盼着早日过年,早日吃上猪肉。男知青们更是垂筵欲滴恨不得马上拿上一块肉大锅一煮吃将起来。

   看着新鲜的肉吃不到嘴里真可急煞了几个人。如何早点吃到嘴里是个关键的问题,吃到嘴里就要有肉,肉从何而来?这就要到大堆的肉去取点回来,就这么办!

   熄灯号响过,人们渐渐地入睡了。大冷的天气把人们早早地送进温暖的被窝,路上没了人的影子。快到年根了天上没有月光,只有满天的繁星不倦地眨着一点光亮。这时从东面有两个黑色的人影身轻如燕地向礼堂跑来,他们快速地来到门前,用手拉拉门把“不好,里面锁住了”,他们又来到窗下,窗户没关(为了猪肉降温才打开的窗户)。二人一看大喜,立即翻窗跳入屋内向舞台走去。此时礼堂黑的不见五指,只能凭着记忆感觉摸索着向肉堆前行。

   “摸到了”是一只大膀蹄(猪蹄连着肘子一只好几斤重),说着就往怀里揣,当然是喜上眉梢的感觉。就在瞬间一个声音从礼堂北面的角落传出“别拿那个,哪个是有数的!”,只见这二人立即被声音吓出了一身白毛汗,着实地下了一大跳!“还有人看着”。这要是被抓住,每天开会的主体全是俩人的了!

   正当二人不知所措之时,那人又说话了“什么都有数,你们拿走了我明天无法交待。但你们也别白来,切一点血脖是对不上数的。”那二人一听大喜,遇见好人了!哪有不听从之理,立即从腰间拔出尖刀一把快速割下一块肉,翻出窗外消失在黑夜之中。

   其实当二人来到门外之时里面的看守之人早已惊醒,二人翻窗入内从体型看是和自己不错之人,他知道这些知青很长时间没尝到过肉腥味了,有心成全他们才出了此招。好人一生平安!

   再说那二人怀里揣着那块肉快步跑回住地,兴奋的心情不必言表,把肉弄回来是真正的大英雄!没去的 二人马上把锅拿出坐在火上,用凉水把肉洗了一洗切成小块放在了锅里煮了起来。在煮肉的时候,那二人把刚才所经历的险情细细说了一遍,要是换上别人说不好现在已经被抓审问呢。现在还有些惊魂不定呢!

   过了好长时间肉的香味出来了,当然了酒早准备好了,这几个人随手捞出几块肉,吃一块肉喝一口酒,边炖肉边喝酒.刚才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那些肉随着酒全下了肚。把锅一刷炕上一躺沉沉的睡去了,夜里再没梦见猪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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