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年代有苦有乐,吃苦,我们都差不多,乐趣,我们可能有区别,我作为北京人,看到我们北京知青网办的火爆,就想挤进来和大家聚聚,好歹写一点自己那个年代的“趣事”,逗大家开开心,乐一乐,让我们一起回忆务农时的点点滴滴。但由于本人文化太低,加之还在岗上,不可能一蹴而就,只好抽空写点,还望各位插兄插姐多多指教。 (1)“一辈不如一辈”
我下乡后在农业连队呆了不到二年,可就这二年里发生的趣事却让我终生难忘,每每想起,都由衷的好笑回味。 按照分配计划,我们学校这300多人应该是3师21团的名额,也就是要到中苏边境饶河县扎根。我们的行李也一律托运到那。可不想带队的军人给我们宣布了新的命令,命令我们铁中的这300多名北京知青:“都到行李车箱取下自己的行李,就地待命。”我们大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边互相交头接耳的议论,一边走向车头的行李车厢…..。因为我们都来自一个学校,大家基本都熟悉,拿行李时自然就开始了玩笑,有的说:“上边看我们坐车太累了,叫我们下车先玩两天再走,“有的说:“可能是人数够了,没地方住了,要把我们发回去”,还有个同学叉着腰,冒充领导的样子,向车上要继续赶路的同学挥挥手:“再见了,同学们,我代表北京乡亲们盼着你们打胜仗呀,你们的家里有我们管,请你们放心去吧!”。哈哈..哈哈。 等拿好行李,堆积在一起又重新集合,这回可真来事了,带队的军人庄严地向我们宣布:“由于紧急情况,接上级命令,你们这些知青,要变动原来安置去向,原来的安置方案取消,请大家服从命令”。话音一落,刚才还嘻嘻哈哈的我们,一下子都晕了?。 天上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我们糊里糊涂的跟着上了船,又过了几个小时,《东方红2号》靠了岸,到了给我们安排的地方——佳木斯市桦川县万宝农场,也叫三师30团。这里离城市近,离边境可特别远,想打苏修“老毛子”那是希望渺茫了。 至此大家分开,按班级分别乘马车、爬犁、拖拉机到各个连队(这烂泥地汽车是没法开了),我们两个班级的56人分到了离团部最偏远的九连。“唉,这回上前线是没戏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谜底”在第二天就偶然揭晓了。那天早操后,有2个比我们先一天到连队的哈尔滨青年,突然抢了我们一个知青的军帽,纠纷由此而起,众人一开始纷纷围观他们的推搡,但看着看着不知谁喊了一声:“他奶奶的!我们北京人不能刚来就受欺负,打丫斤的”说着就伸出了拳头,就他这一嗓子,一下子就乱了营,双方知青开始互相打了起来,而且参加互殴的双方知青从各个宿舍冲出来是越来越多,没出十分钟,双方的知青竞然基本上全体参战,八、九十人混在一起,你打我踢,打的是难解难分,百米左右的空地上,人挨人,到处是搂抱打斗的场面,男知青们挥舞着板砖、棍子和镰刀…,互相谩骂着向对方猛砍,女知青也嚎叫着,拼命地揪着对方的头发,双双滚成一团。 整个连队到处是你追我打的扭斗,到处是咬牙切齿的叫骂和呼喊。那到处流血的场面,堪称凄惨壮烈….。到如今快40年了,我仍然记忆犹新。此次参战的哈尔滨知青,虽然他们当中有些人岁数比我们大,可是他们人数比我们少,俗话说:“好虎也抵不住群狼”。而我们这群北京小“狼”也着实让他们吃了大亏。双方混战,一直持续到团部紧急调来二卡车的持枪军人,在他们鸣枪示警的恐吓下,双方的战斗才得以平息。 受伤的送医院了,而我们这些擦破皮的和没受伤的就统统被押到食堂开大会,在食堂饭厅的地上界限分明地坐满了双方知青和当地老职工,我趁刚坐下时偷偷瞅了瞅周围的哥们,虽然衣冠不整,有的还带着血迹,但一个一个还都像个好汉,那边哈尔滨的知青也不含糊,虽然有的眼睛乌青,撕坏的衣服露着肩膀,但脸色依然严峻,不像打败仗的样子,我再往后一瞧,发现有几个女知青依然是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看着她们的惨样,我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把头低下去抿住嘴。 开会了,马连长(不是军人)脸色铁青,(估计他得写深刻检查),他倒背着手,眼睛盯着我们,围着会场转了好几圈,可半天一句话也没说。沉寂、沉寂…还是沉寂………,这会儿真他妈静的可怕,大家呆呆地等着发落。 “你们他*的,是谁第一个动的手,给老子站起来!”马连长终于发话了,沉默、沉默…过了两分钟还是沉默,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连长耐不住了,就开始点将:“你说,是谁先动手的?”他拽起一个北京知青,“他们先动的”他们是谁?“不知道”“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不知道”。“哼!不知道?不知道那就给我站着”。连长随手又拽起一个:“你说”,“我也不知道”。一气拽起六个都回答不知道。“他*的,都不承认是不是,那就都给我站着”,他眼光转向了哈尔滨知青那边:“你们说,是谁先动的手?”“他们”。一个大个子哈尔滨知青抢先回答。“他们是谁?叫什么名字?”,“那我咋知道”。那个知青回答。“他*的!你也不知道?给我一块站着。”我心说:“废话,都刚来一两天,谁认识谁呀,”。
连长背着手又转了一会,大概明白过来了,他叫文书拿来了花名册,这回态度也和蔼多了:“同学们,你们都刚来,打架的事不能怪你们,是我们工作没做好,只要你们说出来都有谁参与了今天的打架,也不用承认错误,我保证对你们绝对既往不咎,我这是考验你们诚实的态度,看看你们做个兵团战士够不够格,你们一定要诚实的回答,否则,哪个隐瞒、不说实话,可别怪我老马“倒骑驴”让你走着瞧!”
说完这番话,还真就有人沉不住气了,一个北京知青站起来主动承认自己参与了打架,连长一看有效,赶紧打开了花名册,趁热打铁地追问:“还有谁参加了?”,“还有蛐蛐,老虎,福子、铁锅、大陆、鹰…。他随口报出了我们的外号,连长听着名字,拿着花名册到处找,忽然发现“上当了”,只见他把花名册往地下一摔,顿时又火冒三丈:“别说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人名吗?蛐蛐,老虎,“福子?有他妈什么福呀!“铁锅?我他妈敲碎你!“大陆?还他妈海洋呢!”鹰?这他妈也算人名?”。 大家都低着头暗自好笑,不敢吭声,马连长是越骂越气,越气越骂:“瞧他妈你们这帮北京人,谁他妈愿要你们呀!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来了就他妈给我惹事….,你们他妈自己还不知道呢,为什么给你们换了地方?他*的兵团领导查了你们的档案,”听到这,我赶紧竖起了耳朵。“看看你们这帮人,你们的爹妈百分之八十,都是走资派、叛徒、特务…。我们把你们放到边境?能放心吗?哦!”连长骂到这,我们才一下子恍然大悟。只听连长接着骂:“看看你们的爹妈,再看看你们自己,从他妈老祖宗算起,真他妈一辈不如一辈!…。”他稍作停顿,又自我夸奖:“你们再看看我,我老祖宗、老祖宗没办坏事,我哥仨,哥仨党员,就属我他妈操狗,还干过公安局长!…….”。 我们在下边听着,真是甜酸苦辣,涌上心来,想哭不敢哭,想笑又不敢笑,一直到过了吃饭很长时间,总算散会了。
事过多年,我现在想起我们的老连长,还觉得他那么淳朴、可爱,他教会了我们怎样做一个正直的人,还给我们留下了那么多不会忘记的笑话。可是在当时,我们真的恨死他了,发誓,一定要变着法的报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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