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侄子今年考取了天津南开大学,他的父母专程陪同前往学校报到。我不禁回想起我那个年代的大学入学生活。 1991年我复读后考上大学,那时的升学率不高,不少复读生甚至考个三四次也很正常,所以考上本科后全家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整个暑假我都飘飘的。爸妈为我精心准备了一个人造革箱子,一个带函数功能的计算器,一本新英汉大词典,这也算是比较高端的配置了。 九月中旬,爸爸千里迢迢地把我送到西安的学校,帮我安顿好入学事宜就回去了。我则因为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嗓子干干的,想说什么都说不出。爸爸走的当晚,我睡在陌生的宿舍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在心里大声喊:“爸,别走!” 第二天,室友玲去食堂打饭回来,吃了一口就哭了,她说:“这丝瓜没削皮怎么吃呀?”我也立刻跟着哭了起来,离开家才知道家的温暖呀! 那时电话很少,和家里联系就是写信。平信从学校到家一般四天。室友们立即去了学生服务社买了有学校台头的信纸,一个个开始给家写起信来。所以我们那个年代的学生基本上文笔还都行,白纸黑字地和家人倾诉,比天天打电话更亲切、更深情。我们宿舍几个接到家里第一封信的时候全都哭了一场。我到校第二周,水土不服起了满身的疙瘩,自己挠着挠着又哭了。 丰富的校园生活让我们离家的情绪还没释放完就转移了,新生动员大会、军训、排练集体舞、中秋节联欢会……来自天南海北的同学们很快打成一片。我从高中的笼中鸟到大学里,就根本搞不清自己的方向了,浑浑噩噩地上课,心却没有静下来。第一学期末,高数和大学物理都没及格,辅导员找我谈话,这才告诉我如果补考还不过,累计四门课就没有学位证,甚至毕不了业,这一棒子打得我醒了过来,才意识到必须要自己努力拼了。 这半学期让我学会了独立生活,从那以后我就觉得还有什么不能适应的环境呢?它确实是我生命中的转折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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