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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知青作家龙江行:如今北大荒既熟悉又陌生

时间:2012-03-15 01:50来源:北京知青网作者:angelozh点击:532次
全体人员合影 回北大荒知青作家龙江行侧记 由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和黑龙江省农垦总局共同举办的情系黑土地,保护著作权,知青作家龙江行活动已经结束,而所有参与者至今仍沉浸在那难忘的1000多公里的行程中。 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字 一到北大荒,踏上黑土地,

 


全体人员合影  

 

回北大荒——知青作家龙江行侧记

 

  由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和黑龙江省农垦总局共同举办的“情系黑土地,保护著作权,知青作家龙江行”活动已经结束,而所有参与者至今仍沉浸在那难忘的1000多公里的行程中。

 

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字

 

  一到北大荒,踏上黑土地,看着蓝天白云和一望无际的田野,这些已不再年轻的知青作家们一下激动起来。他们当中离开北大荒时间最长的已经35年,最短的也有28年了。这些年以来,他们走南闯北,足迹遍布全国,甚至出国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对北大荒的眷恋却一直没有改变。
 

  7月中旬,国家话剧院原创作中心主任、著名剧作家李龙云接到邀请的时候,正准备随原六师宣传队的战友们回访建三江,他表示这两次机会自己都不会放过:“我先去建三江,回北京以后呆几天马上跟你们再回去!这事真有点儿怪,咱们对北大荒的‘劲儿’怎么这么大呀?”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的剧作家陈爱民是当年的温州知青,春天刚刚回访过友谊农场,他的“劲儿”也不小,一听说去北大荒,马上就兴奋地接受了邀请。《作家文摘》报原社长刘进元这次是第12次重返北大荒了,特别是最近几年,几乎每年都要回八五二农场,他说,我一次次回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把青春岁月留在了这里。中国石油文联原副主席冯敬兰的散文集《风景》刚刚出版,其中的第一篇文章题目就是《北大荒》,现在又回到曾经给她无限温暖的北大荒,让人不禁想起她书中的话:“我们传承了前辈的精神,不论今天身居何处,心中不变的,是对北大荒永远的尊敬和怀恋。”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的文学顾问、会员部主任王增如是下乡到饶河农场的北京知青,在垦区的这几天,她跑里跑外,上下沟通,忙得不亦乐乎,嘴里还总是念叨“我们饶河,我们二连,我们大顶子山,我们乌苏里江……”刘进元跟她开玩笑说:“你呀,一到黑龙江就开始激动,到了垦区精神失常,等到了饶河农场你就该精神错乱了!”

  当年风霜雨雪,岁月如磐,他们在艰苦的环境中开始了文学创作,写出了第一篇报道、第一首诗、第一篇小说、第一个剧本……于是,他们走上了今天的道路,文学成了他们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他们来说,青春时代的北大荒不只是一段人生经历,更是一代知青情感和精神的“故乡”。所以,这些年以来,到别的地方他们是说“去”,而到北大荒则是用“回”。别的知青也一样,大家集体无意识、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字——回北大荒。

  知青作家回访团的另外几个成员不是知青,但他们对北大荒同样有浓厚的感情。团长、著名作家郑万隆生长在黑龙江,与黑土地血脉相通,在他著名的小说《老棒子酒馆》里,你能体会出北国原野和黑龙江人的苍茫豪迈。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原创作室主任、作家王梓夫是第二次来垦区,13年前,他跟刘进元到过八五二农场,北大荒给他留下过难忘的印象。清华大学教授王中忱是中国丁玲研究会的会长,他带着正在读博士的儿子一起来到北大荒,一方面寻找当年丁玲的足迹,另一方面感受北大荒特有的文化气息。他们与知青作家的经历不同,但几天下来,看到北大荒人创造的奇迹,看到中国现代化大农业的壮阔景象,他们不再是客人,而是同知青作家们一样用起了“回”字——回北大荒!

 

面对田野,只有傻眼和震惊的份儿

 

  在知青作家的眼睛里,如今的北大荒既熟悉又陌生。

  8月中旬,若在40年前正是麦收扫尾阶段,地里的小麦收割完毕,场院上正忙得热火朝天。而这次行走北大荒千余公里,在红兴隆和建三江两个分局竟然没有看到一处麦收景象——黑土地已经改朝换代,水稻取代小麦,成了三江平原的“皇帝”。

  在友谊农场五分场二队,一块8000亩的稻田“刷拉”一下展开在眼前,淡黄色、沉甸甸、长长的稻穗在墨绿色的稻叶丛中低头不语,正在进入蜡熟期的水稻酝酿着最后的成熟,每亩产量目标是1500斤!知青作家们回忆起从前,那时每年小麦播种面积都占六成以上,麦收是全年最忙的时节,也是最重要的农业战役。为了保证麦收,不但要开誓师大会,而且还要举行全体会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产量呢?每亩300斤就是高产。1500斤和300斤,这5倍的差距是怎么来的呢?虽然当年垦区的机械化程度和现代化水平在全国也是最高的,但与世界先进水平比仍然是落后的,耕作粗放,广种薄收。改革开放30多年来,新思维、新观念带来新技术、新设备,北大荒年年变化,年年进步,日新月异,现代化大农业同任何国家比都毫不逊色。

  友谊农场五分场二队有一个农机博物馆,展览着从上世纪50年代到现在北大荒使用过的各种农机具。李龙云指着一台东方红拖拉机说:“当年我就开这个,54马力,那可是最先进的了。”刘进元笑了一下说:“那时我特别想上机务,可由于出身问题,领导不让,理由却是我近视,可我戴着眼镜,视力1.2呀!”那个时代有句话,叫下农工、上机务,一上一下表现了社会地位的不同,哪个知青不希望开拖拉机、开康拜因啊?他们对先进的生产工具充满了感情。冯敬兰对那些如今已经遍布垦区的世界一流现代大型农业机械更感兴趣,虽然叫不上名字,也不知道具体用途,但她还是拿着相机对准它们一个劲儿地拍照。在这里,作家们深刻地体会到改革开放对农业现代化的巨大推动力。

  置身于五九七农场的万亩果园,看着结满果实漫山遍野的果树,品尝着新鲜的水果,作家们为北大荒的巨大变化而惊叹不已,不约而同地说起当年北大荒的水果。那时,除去夏天能吃到香瓜、西瓜之外,让他们记忆最深刻的是山丁子和冻梨。山丁子只有经过霜打才能酸甜适口,冻得梆硬的秋梨要用凉水“拔”出冰壳,吃起来才有滋味儿。这就像他们的生活历程,经历冰霜雨雪,才会有今天的收获。

  在八五二、八五三、红旗岭、饶河农场……1000多公里的行程,水稻、大豆、苞米,一片连着一片,没有起始,也没有终点;一栋栋标准化住宅、一排排楼房、一座座现代化的学校、一条条宽敞的道路,遍布山山水水之间。它让人想起郭小川的诗句: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人间天上难寻!面对田野,面对翻天覆地的变化,知青作家们只有傻眼和震惊的份儿。

 

难忘雁窝岛

 

  知青作家团的绝大部分成员是第一次到雁窝岛。但是,雁窝岛这个响亮的名字在他们心中却有不同寻常的分量。在最初爱上文学的时候,他们都看过长篇小说《雁飞塞北》,知道了雁窝岛,知道了北大荒。当今天来到雁窝岛的时候,聆听当年开发雁窝岛的先辈讲述的垦荒故事,向为开发建设雁窝岛的罗海荣、张德信和陈越玖三位烈士敬献了花圈,他们一定想起了自己当初艰苦的生活。

  最能勾起他们回忆的是荡舟在雁窝岛湿地。

  雁窝岛湿地被挠力河与宝清河包围,三面环水,是一片浩浩渺渺的草甸泽国。“挠力”为满语,一说是“河床流荡不定”,一说是“禽鸟众多之地”。这两种说法都恰如其分。挠力河自西南向东北,春夏秋三季在平原上流淌,无拘无束,撒泼打滚,率性而为,冲击洇漫出一片沼泽,引来无数禽鸟在这里栖息繁殖。船在曲折蜿蜒的河道上缓行,犁出的河水掀起波浪向两岸涌去,不时惊起一只只野鸭水鸟和白鹭;它们拍着翅膀惊飞,又匆匆地落到苇塘草甸子深处。

  李龙云说,今天才知道我原来生活的大兴农场其实离这里特别近,可当初表弟从八五二农场去看我竟整整走了两天!看着河两岸无边无际的草甸子,他沉浸在回忆中。40年前,20岁刚出头的他当上开荒队长,带着一群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深入大兴岛腹地,住马架子,放火烧荒,开垦土地。那种生活虽然艰苦,却充满浪漫情怀,他写出了美丽的组诗《风雨楼中的歌》。刘进元回忆说,他所在的生产队是著名的涝海,周围有大片大片的沼泽草甸子。他虽然没有参加过开荒队,却有过一段在水利队的经历,为了疏浚小索伦河,开垦荒地,他们住在草甸子里,迎着朝阳出工,披着晚霞收工。他永远也忘不了草甸子里的红百合、马兰花和野芍药。

  这些知青作家哪个没有经历过开荒的岁月?一根火柴轻轻地划着,豆大的火苗颤颤微微地伸向草叶,草被点着,火苗渐渐大起来,一阵风吹过,火舌舔着了旁边的草,突然,火像疯了一样,翻卷着,扭动着,顺着风势扑向草甸子深处。火,呼啸着,呐喊着,惊天动地。用不了多长时间,大草甸子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当烧荒的火熄灭以后,一台台红色的“东方红”拖拉机挂着铁犁开进原野。拖拉机喘着粗气向前爬行,尖尖的犁铧刺入大地,以千万年腐殖质构成的北大荒黑土就翻身朝上,一条条、一趟趟、一片片地坦露开来,面向天空变成庄稼地。播种,收割;播种,收割……生地变成了熟地……于是,黑土地为我们贡献出大批的粮食,多少年之后,我们也“收获”了教训。湿地是地球的肾。人的肾出了毛病,那是很严重的病,就会中毒,要做血液透析……地球的肾萎缩甚至消失,那该怎么办呢?我们终于认识到自然生态环境对人类的重要性,雁窝岛湿地被保护下来,三江湿地保护区建立起来。退耕还湿、退耕还草、退耕还林已经不是口号,而是一种自觉的行动。

  在紧挨着雁窝岛的红旗岭农场五星湖湿地,作家们见到了农场党委书记张晶华。这是一个典型的“北大荒二代”,他大学毕业,当过分局的环保局长,有知识,有魄力,和农场的其他领导一起,不但面对6万余亩可垦湿地和每年1000余万元的诱惑不动心,还下决心撤销了3个生产队,把4000公顷耕地还湿,保护了红旗岭农场的生态环境。作家们对张晶华表现出极大的敬意,冯敬兰在告别之后又特意转回来,和这位可敬的“北大荒二代”合影留念。

 

北大荒情谊保持终生

 

  凡是在北大荒生活过的人相互之间称为“荒友”。外人觉得这称呼有些匪夷所思,但北大荒人却心有灵犀。

  虽然王增如到了饶河农场并没有精神错乱,但真的到了饶河农场,她确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汽车停了下来,她竟然不认识自己魂牵梦绕的二连了。“不对呀,怎么山远了?房子的位置也变了……”谁也不知道她心中的二连是什么样子,但大家知道她已经60岁,再也不是当年刚刚18岁的姑娘了,40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在变化之中。

  不变的是荒友之间的情谊。

  王增如首先来到当年一起上山下乡的战友白丽蓉家里,两个人紧紧地握着手,却半天说不出话来。白丽蓉嫁给一个老实优秀的本地青年,为了爱情和家庭,放弃回北京的机会,留在了北大荒。现在,她在这里生活得非常幸福,就像其他众多仍在北大荒生活工作的人一样。两个人终于说起话来,说起当年评选兵团战士的那个不平静的夜晚,说起当年怎样下地干活,说起当年两栋红砖蓝顶的知青宿舍,那是连队最漂亮的房子,老职工们当时住的都是土坯房呀!说哪栋房子拆了,说哪个老同志已经不在人世……正说着,来了几个老人,王增如惊喜地叫了起来:“哎呀,这是我的老排长!这是……”拉完这个的手,又拉那个的手,王增如眼中噙着热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来到饶河农场场部以后,王增如再一次陷入友情的包围,有来找她的,有在路上相遇的,有老领导老职工,也有回农场探望的知青战友,大家在一起聊啊,说啊,一直到后半夜……

  刘进元一直惦记着自己生产队的一对老夫妻,谭孝掌是1958年转业的老兵,孙兆华是1959年的山东支边青年,由于年老多病,生活有不少困难。这几年,刘进元和其他知青每年都给他们一些经济资助,同时也收到两位老人寄来的北大荒土特产。按照原定行程,回访团不在八五二农场五分场五队停留,但在刘进元的要求下,农场领导做了特别安排,专程来到这个生产队。老人的房子正是刘进元当年刚来生产队时住过的宿舍。跟着腿脚不便已经满头白发的孙兆华,众人走进房间,刘进元拉着老谭的手,安慰他说:“好好养病,分场正在盖楼房,你们很快会住上新房的。”农场的领导在一旁说:“垦区搞小城镇建设,正在建设新的住宅区,克服一下眼前的困难,大家的生活一定会改善的。”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分钟,但刘进元了结了心愿,他相信那些为了开发北大荒、建设北大荒而奉献了终身的老职工们一定会过上崭新的幸福生活。

 

北大荒是文学创作的热土

 

  从到哈尔滨那天起,回访团成员和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的工作人员就同省版权局、省作协、北大荒作协及垦区的作家们一起就《著作权法》和文学创作进行了广泛的交流。他们对保护著作权和作家正当权益的重要性提高了认识,对数字网络环境下作品的创作、传播使用和管理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同时对北大荒的文学创作提出了许多好的建议。很多垦区作家、文学青年当场加入文著协,希望文著协以集体智慧和力量帮助他们推广作品和维护版权。

  在红兴隆分局的座谈会上,高中教师王晓燕说自己创作的话剧小品《唤醒心中的爱》遇到了困难,希望能得到作家的指点。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的一级编剧陈爱民深知业余创作的艰辛和困惑,他热情地说:“我先看看你的作品,然后咱们详细谈吧。”会后,他仔细地看了作品,晚饭只简单地吃了几口,就匆匆离开,去和王晓燕讨论她的剧本,一直到很晚,帮助解决了剧本中的难题。

  八五二农场残疾人作家马才锐被称为“北大荒的张海迪”。在风光如画的蛤蟆通水库,她和回访团的作家们见了面,一下见到这么多神交已久的作家,她显得格外激动,在这之前,刘进元介绍过马才锐的情况,大家也看了她刚刚发表在《北大荒日报》上的散文《让梦想飞翔》,知道她身残志坚,坚持文学创作,给人们义务做心理咨询的事迹,对她充满了敬意。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副总干事张树英把会员登记表交给马才锐,一边看着她填写,一边给她扇风。当马才锐知道她是郑万隆的夫人时,便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您人这么好,郑老师写《渴望》时,里面的主人公刘慧芳就是以您作创作原型的吧。”临分手时,张树英和文著协行政总监王治训代表协会向马才锐赠送了1000元现金和其他礼品,他们说,北大荒是一片文学创作的热土,这里应该出能代表时代风貌的大作品、好作品,鼓励她好好创作,书写美丽的人生,文著协愿意为作家扎扎实实做些事情。

  这次回访,虽然只有短暂的7天,但北大荒这片热土培育的北大荒精神,深深扎根在每个人的心中,激发起知青作家们的创作热情,刘进元说,我准备写一部长篇小说《荒原渐渐远去》,献给北大荒。郑万隆说,我想以北大荒为背景,策划一部电视剧……

  北大荒——知青作家们的精神家园,时时让人魂牵梦绕。
 

 


文著协常务副总干事张洪波向黑龙江省农垦总局赠送《文字作品著作权实用手册》等

 

 

                                   2010年09月13日 北大荒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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