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苦难
解说员走到前台进行解说。
解说词：
城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始于５０年代中期
到毛泽东发出“再教育”指示
把上山下乡运动推向高潮的１９６８年
全国已有２００多万下乡知青。
汹涌澎湃１０年之后
到停止上山下乡的１９７９年
全国曾经上山下乡的知青人数超过２０００万。
２０００万人的生活命运
都同“知青”这个特定的历史称谓相关
在个人崇拜的时代
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年月
在政治高压的氛围下
在严密控制的环境中
秋风萧瑟，万马齐喑
阶级斗争无处不在
“反革命”罪无所不包。
一本书、一句话、一首歌、一本日记一封信
都可能成为反革命的佐证。
处于城市农村动荡不定的夹缝中
基于自身处境而萌发反现实倾向的知青
自然更难幸免。
北京知青遇罗克，因为写了一篇文章被处以极刑，以头颅祭奠了自己的追求；湖南知青张扬，因写了一部小说在知青中传抄而被投进监狱；南京知青任毅，因写了一首思乡的歌在知青中传唱而被判刑１０年。
自然，还有大量不为人知的知青
他们甚至熬满了炼狱，也未得到公正的平反。
在早已理性回归的今天
请再听听任毅的歌，看看到底哪一点够得上逮捕、判刑？
解说人退。
幕起。
舞台背景：江南农村水乡。石桥。小河。木船。夕阳西下。一群男女知青聚在桥头，一男知青拉起了手风琴……
演唱《南京知青之歌》。先由一男知青独唱，再由一女知青唱，最后合唱。在女知青唱时，背景中出现一男知青（任毅）被两名公安押送的动作慢镜头，合唱时大家望着被押送的任毅，歌声越来越高昂。歌毕，背景中出现更多的被押送的知青，形成一个戴着镣铐的沉缓延进的行列。唱歌的知青们一个挽着一个，凝望着受难者的行列……
音乐起，画外歌：《渴望光明》
男声：
天上挂着太阳
大地洒满阳光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我们歌唱美好
丑恶却使我们惆怅；
我们歌颂幸福
苦难又使我们迷惘；
我们追求纯真
却陷进虚伪的海洋
我们追求高尚
遍地是污秽的泥塘
生活击碎了动听的宣传
悔恨中燃起理性的辉光。
老三届人的历史脚步
注定只能面对冰凉的铁窗
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才能自由歌唱？（后两句反复）
配合歌曲，编排适当的舞步和造型。唱歌的知青和受难的知青最后融为一体。
幕落。
一女解说员走到幕前。
解说词：
在绵延１０来年的知青大下乡的日子里
女知青们更多着一重苦难，一重屈辱
卑微的政治地位，漂泊的异乡异土
孤危的生存状态，艰难的生活环境
权力淫威，邪恶污秽
花言巧语，阴谋秘计
四面向她们伸出黑手。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某师某团团长刘某某、参谋长李某某利用职权奸污女知青数十人，材料经特殊渠道送达北京后，令高层震动，称：“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在更广大的分散插队的知青中，这类案件的数量更为惊人。仅据某省通报的情况：１９７３年５－９月，共查处这类案件２４８０起，平均每月６２０起。
全国情况也大体如此。
然而这只是已暴露并被查处的情况，
因此，这已经骇人听闻的数据
不过是冰山露出水面的一角。
解说员退场。幕起。
公社的大门。标牌。
公社书记（４０岁左右，穿一身蓝中山服。）翘着二郎腿，叼着烟。手里拿着一卷招工推荐表，一张张数着。脸上挂着阴毒的笑。
继续解说词（画外音）：
在全国各省区，９６０万平方公里土地上
女知青们所受的苦难和屈辱
大量的已淹没在生活的旋涡中，漫漫的长夜里……
没人统计，也没法统计
只有永远的创痛留在受害人的心里。
是谁犯下了这些罪行？
不是地富反坏，不是社会流氓
是职务在身、大权在握高喊着“革命”的形形色色豺狼
他们的身分是：连长、团长、科长、处长、部长、主任、书记……
凭着在入团、入党、招工、招生、提干等活动中的特殊权力
可以无耻地满足淫欲
轻松地威逼就范。
在那个年月，每天都在上演着这样的故事……
一女知青背着一个黄挎包来到公社门口，欲抬脚进去，又迟疑着收回。端祥着公社标牌上“革命委员会”几个字，犹豫着，开始在门边徘徊。
音乐起，画外歌。该女知青随歌起舞。
歌词：
欲进又退意傍徨
八年插队不寻常
眼见别人来又去
何时才能返故乡。
人道书记是皇上
去留全凭他嘴一张
只好求他发善心
高抬贵手将我放。
女知青低着头向门口慢慢走来……
书记将招工表放在桌上，拉开抽屉取出一枚公章把玩，脸上露出浪笑……
画外歌（男）：
莫道官位小
庙小神灵大
这片土地我为尊
大小事情我管定
管你天王地老子
要看我答应不答应
女知青进，书记微微欠身，比比手势，女知青在对面的木凳上坐下。
女知青（唱）：
张书记，你听我讲：
下乡八年不寻常。
要说表现有表现
要说贡献有贡献
栽秧割谷从不缺
带病出工是平常
只因父母没办法
招工招生均无望
还求书记开开恩
功德无量永不忘
书记（唱）：
你的事情我清楚
长话短说莫罗嗦
思想劳动都很好
就缺灵活心一条
招工招生有指标
名额有限你知晓
我有心助你力一把
就看你准备怎样报答
书记走过去拉起女知青的手，女知青犹豫地挣脱，别过脸去。
女知青（唱）：
家境贫寒出手羞
省吃俭用仍然穷
父亲戒了烟和酒
母亲攒下分分钱
为救女儿离农村
千里迢迢送“血”来
女知青打开挎包，取出两条烟和两瓶酒。
女知青（白）：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请书记笑纳。
书记鄙夷地看了一眼，摆摆手，扭开头。
书记（唱）：
柴米油盐我不缺
烟茶酒肉天天有
我说的“报答”很简单
不用你花一分钱
只要你心思这样一转
推荐表立即压上红圈圈
书记拿着招工表晃了晃。女知青木然地坐着，泪水从眼角滚出来。
画外歌：
道貌岸然伪君子
心怀邪恶胜豺狼
招惹不起土皇上
还不快走待哪桩？
女知青站起身，将烟酒收回包里，一言不发提着出门。
书记干咳两声。
书记（唱）：
出门容易再进难
你不乐意有人愿
凡事还得细思量
后悔莫及空断肠
既是普通百姓女
要走更要脱层皮
你既无法返城去
早晚还是瓮中鳖
女知青猛站住，转身，泪流满面，“朴通”跪到地上，哽噎着说：书记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你不能……
书记拉起女知青进了里屋。女知青一直在啜泣。窗框上现出两人在面对面撕打的黑影， “噗”的一声，女知青的衣服被撕破，传来一声绝望的呼喊：“不……”
灯光转暗。
画外音解说：
在只有权力是唯一标准的社会里
在只有一个政治空间的生存状态下
在依然是封建式人生依附的关系中
权力比金钱更凶猛更无耻更具罪恶性
你可以蔑视金钱
你以可以不接受交换
但你无法抗拒权力
你无法摆脱依附
你无法选择生存空间
灯光转亮。女知青披头散发地从屋里扑出来。衣衫破碎，手上拿着一张招工表。
音乐起（激越、悲凉）。
画外歌（女）：《问苍天》
太阳太阳太阳，你在哪里？
月亮月亮月亮，你为什么躲藏？
天昏地暗啊日月无光
泪雨涟涟啊浸湿衣裳
胸中燃烧着灼热的火焰
心底流淌着无边的悲凉
洁白被污秽玷污
纯真被慌言颠狂
在这豺狼当道的世间
那里还有美的地方？
为什么有脚不能走？
为什么有翅难飞翔？
抬眼望啊抬眼望
遍地长满荆棘
垂下弥天大网
身被绳捆索绑
怎奈刀剑风霜？
身被绳捆索绑
怎奈刀剑风霜？（后一段反复）
该歌是女知青内心独白的歌，女知青在乐曲和歌声中作激越的单人舞，曲毕时女知青一头撞向公社标牌，一道殷红的血顺着“革命委员会”几个字下流……
落幕。
第六幕 抗争
解说员走到幕前解说：
１９７７年知青下乡和回城的数量开始出现反比例
即回城的多下乡的少。
到１９７９年全国各大城市基本上已停止下乡
然而这时滞留农村的知青还有数百万
特别是在边疆农场的知青大部分未动。
仅管上山下乡在宣传上还没有改变
但作为运动事实上已停止下来。
数百万滞留的知青们深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虚空
因而突然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要么就作这空前绝后的牺牲
要么就作最后的抗争
他们断然选择了后者
为自身的命运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这是一次真正个体的觉醒
公开亮出个人主义的旗织
血淋淋的撕开自己的肌肉和肋骨
赤裸裸的呼喊出“为自己”的声音。
他们啸聚、串联、上访、请愿……
他们拦车、卧轨、断路、绝食……
撕去羞羞达达的面纱
以前所未有的果决和坚韧
宣誓对于上山下乡的反抗。
风暴的聚积已到达临界
历史的必然在寻找着偶然。
云南边疆农场一位女知青的意外死亡
点燃了知青大返城的九洲风烟……
（这段解说词较长，如制作ＶＣＤ可适当配以相关资料画面）
解说员退。幕启。
背景：昆明市郊。街道，房舍，工厂，马路，人群。突然，行人向两边分开，一队农场知青的队伍入场。前面４人，分别举着４个标牌：
１、抗议迫害知青
２、要求严惩凶手
３、我们要户口
４、我们要回城
后面是８人组成的抬尸方阵。再后是长长的悲壮、愤怒、缄默的知青队伍，他们的意志和决心都一个个写在脸上。
音乐起。画外歌（高昂、悲壮）《不再沉默》：
抬起你的头
挺起你的胸
十年来沉默得太久
现在要喊出自己的声音
我们是毫无特权的普通百姓的儿女
我们向人民诉说
我们向公正呼吁
大转折的时期已经到来
我们不能再忍受被遗忘的悲哀
岁月沧桑
青春流淌
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
等待没有出路
抓住现在才有未来
解救自己的还是自己。（后一段反复）
随着歌曲的旋律，知青们有节奏的挥着拳头行进。围观群众作出相应情绪反应。
转暗。渐隐。
转明，舞台背景：远景为昆明火车站，近景是一条铁路，铁路上横卧着男男女女２０多名知青。个个面容憔悴，但意志坚定，抱着誓死的决心。路边有两个插在地上的标牌：
１、不返城毋宁死
２、我们要去北京
解说词（画外音）：
在北京看来
农场知青的问题应就地解决
拨乱反正刚刚开始
千头万绪，百废待兴。
安定团结来之不易
知青应顾全大局，不能只想自己
个人服从组织，小我服从大我
这是铁定的原则。
在知青看来
个人付出实在太多
无数的个人牺牲
并未赢得整体的好收成。
民穷而国不富
亿万人的负重忍辱
只换来少数野心家的飞扬跋扈
无家哪有国？
无个人的解放哪有民族的新生？
崇高的理想应该植根于民众
不能让人民为“主义”作牺牲
任何主义首先要服从于人民。
将一切预约给未来
现实还有什么光彩？
无私和奉献无疑是高尚的美德
但社会应该有基本的公平和公正
机遇不公政策失衡
是对少数人的宽松和对多数人的愚弄。
清算历史旧帐争取一个平等的权利
问心无愧敢作敢为
面对苍天天经地义。
一声火车的气笛长鸣令人惊心动魄……
一个女知青艰难地站起来，一步步朝着火车奔来的方向走去。风吹起她的衣裙和长发，她身子晃荡但迈步坚定。卧轨的知青中有人朝她喊：“快停下！快停下！”但她充耳不闻，仍然在执着地前行。火车的气笛一声紧似一声，轰隆隆的钢轨撞击声越来越近，到了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卧轨的知青们全都站了起来，举着标牌，成两列纵队，缓缓地跟在她后面……
音乐起。画外歌：《拥抱死亡》
男：钢铁的长龙在呼啸
血肉之躯在燃烧
死亡就在眼前
面对死亡我仰天长啸。
女：我清楚地明白
这未必是英雄的壮举
留下的将是没有墓碑的坟茔
但我更清楚地明白
这是用生命发出的最后抗争
天公不公，世间不平
不用血的代价
难以传出弱者的声音。
男女［合］：
车隆隆，笛声声
心底的涛声胜过钢铁的轰鸣。
时间突然停止
世界悄然无声
万籁俱寂的等待
是那惊天动地的一瞬
一切将在历史中永恒。（反复）
火车的紧急刹车声响起，钢铁巨龙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解说词（画外音）：
知青卧轨，
列车停发，
旅客滞留，
军列受阻。
情况飞传北京，
北京收回成命，
改变决定，
同意知青派代表赴京。
消息传来
知青们欣喜若狂，热泪如雨……
舞台上的知青们擦泪握手，互相拥抱，欢呼庆祝。
幕落。
幕启。
背景：雄浑的天安门广场。熙熙攘攘的人群。
解说词（画外音）：
北京——这座饱经沧桑的城市
北京——这个中国政治权力的中心
它已习惯于庄严肃穆，不动声色，傲视环宇，处变不惊。
多少大事在这里化小，小事在这里化了
在云南他们惊天动地
在北京他们波澜不兴
森严壁垒的组织体系
深藏不露的权力结构
知青们虽然来到北京
但声音仍然难以传进中南海的宫墙。
数万知青的期盼
使他们深感使命难违，重任在肩
无奈之中他们选择了天安门
这个人人都能去的所在
这个具有国家象征意义的地方
他们采用的还是老办法：
向人民倾诉……
向社会呼吁……
希望能引起关注，感动上帝……
２０多名知青列队进入天安门广场，前面２男２女举着４个标牌：
１、我们是云南知青
２、我们要见中央领导
３、我们要求公正平等
４、我们要求返城
他们来到纪念碑前，开始向围观的群众宣讲。舞台气氛应比较活越，围观的男女群众纷纷向他们表示观注、理解、和支持。不少人热情地同他们握手，或以别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当一位知识分子模样的人热情地同他们一一握手时……
音乐起，画外歌：《你们和人民心连心》
你们是百姓的儿女
你们是人民的子弟
沧桑岁月，十年牺牲
从少年赤子到鬓角长纹。
你们的要求并不过分
时代转折的车轮
理应带上你们。
无须再粉饰过去
无须再自欺欺人
上山下乡已经寿终正寝
知青理应享受光明……
一干部模样的人走进人群，拉着一为首知青说了几句话。该知青振臂高呼：“知青朋友们，弟兄姐妹们，中央领导同意接见我们了！”
众知青互相握手、拥抱；众知青同围观群众握手，向围观群众致谢。
转暗。渐隐。
解说员走到前台致解说词：
要清算历史旧帐
彻底解决几百万知青的去向、命运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从政治上来说涉及到对过去作法的否定
从经济上来看也有诸多困难和压力
最稳妥的办法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维持现状，安定人心。
中央领导的接见缓解了暂时的紧张和对持
但问题依然存在。
阴云依旧笼罩在知青们头上
沉闷依旧弥漫在边疆大地。
莫非过去的努力尽付东流？
莫非就此消声匿迹？
莫非一切均已不能改变？
莫非数百万正知青的结局就这样简单注定？
莫非……莫非……
仰望高山，俯视流水
悲从中来，苦涩难咽。
知青代表星云流散
却重新倔起了英雄好汉。
仍然是边疆云南
仍然是兵团农场
几个普通知青一声倡导应者如云
数万人的大罢工震撼山谷。
情况更向险恶演进
山谷里建起了“死亡之营”
数以百计的自愿者分批进入绝食现场
他们都抱定了死的决心。
正在云南检查工作的中央代表团奉命昼夜蒹程
指示只有六个字：就地妥善解决。
能否就地？如何妥善？如何解决？
领队的老人完全心中无数。
情况十万火急
数百条生命危在旦夕
容不得他思虑周全
便已被抛上风口浪尖……
（这段解说词也较长，如制作ＶＣＤ也配资料画面）
解说员退。幕起。
背景：云南边疆的高山峡谷。漫山遍野都是知青。雄浑的《国际歌》乐曲正进行到最后一段，知青们正在齐唱最后几句：“……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奈尔就一定要实现。”声音撼天动地。
歌止。山谷一片寂静。
一壮实的知青（抗争行动组织者）走到场中央，抬腕看了看表，悲壮肃穆地宣布道：“第三批志愿绝食者，准备进入绝食现场。”
人丛中志愿者（男女都有）一个个迈着沉重而又坚定的脚步走出来……悲凉沉寂的气氛中，忽然有人喊出：“别无选择，以死相争！”
更多的人重复这句话，渐渐变成有节奏的呼喊，山谷响起隆隆回声。
就在第三批绝食者的队伍向绝食地进发时，传来汽车急促的喇叭声，有人在喊：中央代表团来了！中央代表团来了！
绝食队伍停下了脚步。知青们全都把目光投向汽车来的方向。个个面容刚毅，沉默不语，没有欢呼声。
中央代表团团长和随行五六人上。团长是一位面容和善头发斑白老人。他走到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前，两手撑在桌上，没有落座。由于长途奔波，还在轻微喘息。他接过别人递给他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知青们全都专注地看着他。他向漫山遍野黑压压的知青人群扫视了一周，定了定神，开始讲话：“同志们，国营农场的青年职工同志们……”
“我们是知青！”有人打断他的话喊。
“我们的知青！我们是知青！……”知青们有节奏的整齐的呼喊。喊得山摇地动。
团长略为踌躇了一下，改了口：“知识青年同志们，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希望你们不要绝食，不要采取这样极端的办法……”
突然一巨型横幅打了出来，上书五个大字：我们要回城。上有若干人的签名。还有不少未签名的人这时都涌上去，当场划破手指用血签名
一女知青神情晃惚摇摇摆摆地走到主席台前，“朴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团长面前，哽噎着说：“我是成都知青，来云南十年了。今天能见到中央来的人死已足矣。我已经没有别的话好说，永别了，知青战友们……”
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剪刀向手臂动脉戳去……
女知青倒地……
团长大惊，连呼“快救人，快救人……”
身着白衣的医务人员急上，该女知青被抬了下去。
漫山遍野的知青全都泪流满面，齐刷刷跪下。悲风迷漫四野，哭声震撼山谷……
解说词（画外）：
下跪
是一种原始落后的东方礼仪形式
下跪
在今天已变成一种最低贱、最可怜、又最为屈辱的乞求方式
人是有尊严的
谁愿意这样屈辱地弯下膝盖蒙羞自残？
而眼前这些被称为有文化知识的知青
竟然不约而同地采用了这种低贱自辱的方式
来表达他们对于命运的抗争
这深刻的原因
是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在情感上视着母亲的党和政府。
下跪是他们无奈的选择
下跪是他们悲痛的绝境
下跪是他们带血的请求
下跪是他们忍耐的临界
音乐起（悲壮、沉重），画外歌：《望北京》
高山峡谷知青魂
惊世骇俗浩歌声
归心似箭情凄惶
悲恸遍野意如钢。
云遮雾绕天地暗
万人下跪不寻常
瞩目北京作决定
百万知青向何方？
团长老泪纵横，以手拭泪。
团长：“请大家起来，起来。我马上向中央汇报，我马上同北京联系，就是现在，现在……”
知青们在哭泣中陆续起来，调整队型，唱《请愿歌》。
男女各一人领唱，众合唱。
男（领）：
心系故乡土
眼望北京城
边疆拓荒十年余
青山处处有知青
众：十年奉献 十年艰辛
谁人知晓谁人问？
女（领）：
心系故乡土
眼望北京城
东南西北来会聚
荒山野岭埋青春
众：十年奉献，十年艰辛
谁人知晓谁人问？
男（领）：
平地一声惊雷
民族奔向新生
我们不愿作时代的落伍者
渴求飞向真正的广阔天空
众：祖国呀，人民——
不能撇下我们……
不能撇下我们……
女（领）：
平地一声惊雷
民族奔向新生
苦难磨去了幼稚和盲从
坚韧使我们永远离不开追求的脚印
众：祖国呀，人民——
不能撇下我们……
不能撇下我们……
团长在知青们的歌声中泪流满面，走下主席台，同就近的知青一一握手……
幕落。
寒光 摘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