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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陕北延安插队的点滴记忆

时间:2008-02-22 05:44来源:北京知青网作者:angelozh点击:1215次
    我是69年去的延安原龙寺公社陈家屯大队插队。以下是一些零碎的插队记忆,和我们那个年代在黄土高原插队的知青朋友们共忆吧。
    在陕北延安插队时,每人每月45斤皮粮、10元生活费。我们每月还得去离我们村二十多里的地方姚店买粮食,每人45斤,都得自己背回来,回来后还得去皮。开始我们不会,就让老乡给弄,有的老乡很好,弄好了就都给我们。可有的老乡不都给我们,后来我们发现了就不让他们来弄了。我们自己学着推磨,一开始我们还和队长要了一条小毛驴,让社员帮我们把驴套上。
    我记得,第一次是把小麦磨成白面。小毛驴被蒙上了眼睛,我们打它一下它就不停的走。我们拿着簸箕想把磨上的东西弄下来,可是它不停地一圈一圈的走,我们也不知道怎样让它停下来。我们一会用中文,一会用俄文吆喝,结果我们越是大声地喊,驴也是越走得快,把我们忙的手脚不停。老乡看到了,乐得前仰后合的。后来,还是老乡帮我们把毛驴叫住的。
   我们去赶集时,在姚店买了一只母鸡和一只小猪。母鸡花了0.7元,小猪花了3元钱。当时我和马安利想,我们的粮食也吃不了,就喂一只鸡和一只猪吧,反正我们真的要当一回农民了。
    小猪和母鸡都放在我们的窑洞里,我们给小猪喂了些粮食,它吃得可香了,吃饱了就在一边爬着睡着了。可那只母鸡怎么也不吃东西,我们隔壁住着一个大嫂子(说是叫她嫂子,是因为她结婚了,其实比我们还小)。我们大声地喊;“嫂子你快来呀,这个母鸡为什么不吃食哪?”嫂子应声跑过来,低下头看看了我们买的母鸡,突然站起身来笑的前扬后磕的对我们说;“你们真是的,那鸡瞎人也瞎呀!”我们这才仔细看,哇,那只鸡的两只眼没有黑眼球。没办法,我们只好让大嫂给鸡杀了给炖了,马安利把她从北京带的大米拿出来做了米饭,我俩美美的吃了一顿。
   开始我们只会做小米粥,后来学会了做玉米面的贴饼子了。那时,不仅没有蔬菜,连酱油、咸菜、黄酱都没有,我们只能买到大盐。我们把大盐擀碎放到小米粥里,要不就是吃一口大饼子吃一个大盐粒。后来,家里有条件的给寄来点固体酱油和罐头。
   延安那地方吃饭,是手端着碗到处走,我们就去老乡家蹭些咸菜吃。还有的人家有芝麻盐。老乡家也少得可怜,我们不好意思吃多了,就一顿换一个人家。那的老乡困难极了,我们村每年每人才80斤皮粮,大部分时间都吃糠咽菜。他们把谷糠用锅炒熟磨成粉, 用箩把细的粉筛出来待客用,他们把它叫做炒面。剩下的粗的用水合成面团再上锅蒸熟,就像牛拉的粪又黑又粗。有一次,一个老乡给了我一块让我吃,我咬了一口又苦又涩,我实在咽不下去就到门后偷偷的给吐了。

   老乡们特别珍惜粮食,也特别会利用土地。有一次,我看见大队长家的门屋檐上有两棵草,我就一跳顺手给揪了下来,队长的老婆很不高兴,说那是她种的两棵小麦。我听了她的话后,很是内疚。是呀,粮食对他们是多么重要呀。这件事让我永生不忘。

    很快夏天到了,有时下完大雨山上的大水就顺着山流了下来,于是流进我们的窑洞里。当时,我和马安利坐在炕上,看着大水一下把我们的门闯开涌了进来,地上的脸盆在水里来回的飘荡,我们还高兴的笑哪,趴在炕上用手玩水。有一次,水都快到炕沿了,我们还在玩。邻居大嫂子看见了,忙让我们出来说:还玩那,一会就上炕了,水再大就淹死你们了。这时我们才害怕起来,赶紧跑出窑洞,去大嫂子家。水流走了,我们一看,窑里都是黄土泥,我和马安利再一盆一盆地往外弄泥。

    这时,北京的学生都往北京写信,说这里不能生活下去了。北京派来慰问团,我们学校派来的是我们学校人缘最好的一个体育老师,我们都叫他张大块。当时,一个叫白松敏的女同学还拿了一个糠饼子让张大块吃。她对老师说;“你要是能吃了它,我就能在这里扎根。”当时,张老师手拿着糠饼子掉下了眼泪。
   慰问团刚走了没几天,发了大洪水,白松敏,还有两个女生一个叫藤秋霞,一个姓孙的外号叫‘王八’的女生,全叫洪水给卷走了。那个姓孙的救上来活了,那两个女生就永远离开了人世。他们真的永远扎根在那里了。藤秋霞还是我的邻居,她的父亲还跟我的父亲一个单位。她父亲在文化大革命时让人给打死了。她是她家最大的孩子,又死在了延安。后来,我回北京看见她的母亲时,都不敢去看。她母亲看见我的当时,那种无神无奈痛苦的眼神,我至今难忘。02年我又重返延安当年插队的村,还特地到她俩的坟前,悼念了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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