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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黑冶大院”:当南腔遇上北调

时间:2014-05-09 06:44来源:北京知青网作者:angelozh点击:3055次
白广路4号的“黑冶大院”,是“老九”集中的大院。“黑冶大院”最初叫“北京黑色冶金设计院”,1978年改称北京钢铁设计院,1980年再次改称为北京钢铁设计研究总院,可附近的人们还是习惯的称它为“黑冶大院”。

 


 
      1954年,取白纸坊街和广安门内大街的字首,修建了连接这两条大街南北向的白广路。在年轻的白广路两侧,相继建成了许多大院。这一地区也是南城机关大院最集中的区域之一。白广路1号的“总参三所”大院、4号的“黑冶”大院、轻工部大院、“五机部五院”大院、水利部大院、邮电部宿舍大院等大院都集中于此。白广路4号的“黑冶大院”,是“老九”集中的大院。“黑冶大院”最初叫“北京黑色冶金设计院”,1978年改称北京钢铁设计院,1980年再次改称为北京钢铁设计研究总院,可附近的人们还是习惯的称它为“黑冶大院”。

 


 


      有趣的楼门称谓


     “黑冶、黑冶,黑冶的孩子又黑又野”,是当时流行的一句玩笑话。实际上居住在此院的同学,却并非这种风格。大院孩子的父母多为高级知识分子,受父母影响,文化学习十分自觉,成绩在班里普遍名列前茅。他们的思路清晰,视野更为宽阔。

 

      “黑冶大院”当时建院的地址选在京城西南隅一个叫“马家大院”的地方。说是“马家大院”,其实不过是孤零零的几户人家,更多的是坑洼不平、杂草丛生的荒地。大院生活区居民楼的格局,按我当时专业的话来说,平面布局紧凑、疏朗有致、占地面积小、功能齐全,丝毫不逊色于今天的时尚社区。当时居民楼之间的空地上还种植了许多桃树、杏树、白玉兰、迎春花、木槿等,每到春天来临的时候,楼间就成了花的世界。

 


 


      这些楼除了眷一是灰砖楼外,其余都是红砖楼。眷一带有单独挑出的阳台,是干部楼,从外观上就能看出比其他各楼厚重结实,凹形布局的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鱼池。夏日里树影婆娑,鱼儿漫游,显得幽静怡然。其他各幢楼临窗之前,都栽种着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夏季,洒下一窗的树荫。秋风刮来的时候,茎枝交错,树叶摩擦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甚是壮观。


      当时黑冶大院居民楼的排序很有意思,它完全照搬前苏联编排楼号单元门顺序的方法,把九幢居民楼按“眷”称呼,而单元门称为“栋”,成为某眷某栋。可当时上小学的我们,不知其意,总以为就是 “圈”、“洞”,戏谑地和一些牲畜的饲养方式联系起来,认为“又黑又野”的“黑冶大院”的同班同学统统住在“圈”和“洞”里,闹了不少笑话。多少年后虽然明白了字的含义,可丝毫没有减弱院外孩子挤对他们的程度。少时家紧邻白广路,但对“黑冶大院”进一步的熟悉和了解,是我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分配到大院,成为院内设计科室人员中的一员之后。


 


      能文能武的工程师


      我所在的科室,是年龄分为老、中、青三代人组成的集体,人员来自全国的五湖四海,说话的口音也南腔北调。对同一物件儿有不同的称谓,发音也有根本的不同,成为当时的笑谈。例如:小孩尿床后在床褥上产生的自然图形,北方多叫:鹅涟、河楞,而南方多叫:来尿(suī)。地域文化的差异,在此形成多元的交会和重新整合,也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民国时期大学毕业的老工程师丁泽州、王传贤、老小王工是科室的瑰宝。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大学毕业的广东的傅昌茂,上海的储慕东、唐凌、周仁祥,江苏的季洪银、潘汉生、章振武,吉林的迟景茹,天津的李平,河北的于芷贞,北京的赵玉锁这些教授级的工程师是科室的老一代知识分子,他们敬业的态度、高度的责任心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毕业生又陆续分到大院。

 


 


      上世纪八十年代,科技人员渴望科技春天的到来,当时夜晚走过白广路北口,路东黑冶办公主楼灯火通明的场面,成了当地的一道风景。紧张设计工作的间隙,同事们也不乏幽默感。一天晚上在科室的大图板室加班,一段南腔遇上北调的调侃至今记忆犹新。大连的张文治和上海的宋丽珍,男的张工低语慢速,女的宋工快人快语。两人一边画图一边斗嘴。张工说:“你们上海有什么好?冬天我去那儿出差,在旅馆里还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宋工停下画笔“反唇相讥”:“你们东北好呀?旅馆的床板里净是臭虫,不分春夏秋冬地咬人!”北方同事站在张工一方,南方同事成了宋工的支持者。南腔北调,你一嘴我一嘴的场面,忆起来仍是无比亲切。


      老工程师王传贤设计工作上是一把好手,经他手先后培养出了几代设计人员。老人当时年龄七旬开外,性格开朗,常年坚持体育锻炼,腰不塌背不驼。每当有乒乓球比赛,他总积极参加,在球台前一站,鹤发童颜,虎虎生威。那架势八面威风,赛过老黄忠,可谓宝刀不老。选手中他年龄最大,但他身手敏捷,步法灵活,一板板的扣杀,一次次的推挡,总是引起一阵阵的欢呼。一次比赛,他抽球时用力过猛,短裤突然脱落,只见老王工左手迅速提起短裤,右手握拍又一次将对方球打向死角。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笑声!


      傅昌茂工程师是广东人,身体消瘦精干,走路步伐频率快,年轻人也常常追不上他,说起话来却正好相反,轻声慢语。上世纪五十年代毕业于唐山铁道学院,学理工的他,古文韵律的功底非常深厚,历史经典信手拈来。年轻人遇到不懂的文字方面的问题,向他请教,他能旁征博引娓娓道来,让人心悦诚服。如今,我虽早已调离“黑冶大院”,但那段时光仍萦绕在我的脑际,持久而弥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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