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帖子是我的朋友,一位文艺评论工作者所写,遵嘱贴在这里。
在纪念知青上山下乡四十周年日子里,笔者注意到了北京诗人有尔的黄土系列旧体诗词在民间流传现象。这不是一种偶然出现的现象,是后知青时代期历史的产物。诗人情系黄土高原,有挥之不去的陕北情结之梦,可以說是有一定代表性的现象;值得深思和探究。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叶,几万知青洪流融入陕北高原,高原文明裂变融合升华;其影响力至今犹存,有研究者正在探研这一文化现象。是什么原因出现的高原之子回归文化?本文下面将初探浅析文化历史缘因。
在华夏历史的地理版图上,陕北的军事政治地缘地理,是一个特殊的自然地理板块。氏族部落炎黄文明脚印之后,留下了秦时明月汉时关,唐宗的战马启后了宋祖陷阵的甲兵;草原骄子成吉思汗的后裔们也当仁不让,出阴山渡大河,“可汗铁骑踏大荒”;鞭指中原。呜呼哀哉!“三边不幸黎民泪”,“羯血融留吴儿堡”。草原文明与农耕文明在这块地表植被荒芜贫瘠的黄土高原区域内,展开了碰撞、融合,“铁血大化黄土绿”,融合的文明在这里世代繁衍生息。
“逐鹿愁对云中月,放歌笑过赫连台”;透过这些对古战史描写的诗句,一个当代“边塞诗人”披着历史的硝烟走入人们视野。“沙家小店拂晓白”,诗人寻迹山歌破晓颂赞共和国的奠基者。“天意测算鸡鸣驿,三十五军老命亡”;洞悉当代军事地理的诗人有尔军史诗作,笔者将另行拙文介绍。诗人在厚积的黄土生活里,在洞悉区域历史间歇中挥墨笔耕,以雄浑的曲调高歌高原文明史。
知青洪流在陕北千山万壑中初涌,诗人奏响了《甘谷驿1969》第一拍弱音节,“驿站无眠客,延水照月圆”;静美的画面,游子之思,道出了未融文化的初始迷茫。“南山春来早,田闲耕姑嫂”;在《布谷鸟》的歌声里,在高原无边的春色中,诗人一扫迷茫直面人间社会,融入了传统农牧文明实践。多年以后诗人在谈到四载农业大学生涯时,曾以一往情深的心情总结了其作品创作源地给与的养分和震撼力。“蹉跎岁月问少年,驿小峥嵘步其间”;“灌河交响英雄曲,遗梦天地谷驿村”;在那非常年代的历史时间里,诗人不待时日虚度,古驿小镇留下了诗人的身影,留下了一代人飞扬的青春。“时空变,人不见,谁与梦晋陕?”诗人“魂牵梦绕黄土塬,故里依依四十年”;不忘“自然史漏开荒地,文明血流封边陲。”“心存仍系少年轻”,诗人的心飞回到驿站梨花白的树下,“教子应怜小村童,讲台犹忆老房东。”陕北情结,高原回归文化的黄土情缘,使诗人“泪雨顿作满高原。”
一首《高歌泪下信天游》的高吭序曲,拉开了诗人回归高原交响乐的幕布。“爬坡呀个拐峁,回呀个回延安”;诗人“何缘旧事重徘徊?”只缘“青春岁月日日堆”。在黄土文明的丘壑中,留下了诗人感知与给予的文化融合。“放火课堂教学暖,点窑校园游戏寒”;诗人举烛文明之火,照亮了僻壤沟壑中孩子们求知的心田,开启了父老乡亲们对文化需求的希望之门。“不见高原青春影,只剩儿女晚泪痕”;诗人“感时泪溅花犹红,忆昔潮涌情难断”;在迎归诗人的人群里,“人影夹道日正短,客身谢座泪方清”;时空的变化“更喜黄土家园乐,气田明火煮黍耕”。在“驿站风来晚”的晚风里,诗人亲情唱吟,“道情三十年”。“三班弟子奉如贤”,重回高原访延安,过《杨家岭》革命旧址诗人写下了“三十七年过旧地,杨家岭吹雪如花”;北国小村静谧里,滚动着一代伟人预言的春响。在诗人“离乡屈指千万日”的《延安新貌》国画图上,诗人重彩泼墨“楼厦耸立叹伟哉”,时间流逝“刘郎去后筑新台”。“千山回壑喊早安,半峰浮云露朝阳”;放眼高原沟壑“新颜不见旧貌来”,描画出一幅“退耕还林崖坡草”,“连丘绿木染黛峁”的生态农业图。荒原千万年“风行沙漫积黄土,雨洗塬裂失绿肥”的旧景观,换颜“笑看高原腾红日,井喷龙吼半天雷”。在交响乐高潮迭起的奏鸣中,圣地延安在向现代化的未来行进。
“夕照涂红肤施门”,诗人在“驿外晚歌落日尽,窑畔晨鸡报晓催”的声声里,感悟到了“黄土底蕴厚千重”;陷入“沉红落日出水底,岸壁名辩范仲淹”的深思中。古郡延州正处独特的自然地理板块中部咽喉地带,是草原文明与农耕文明冲突的军事地理边陲重地;“北来要塞绝胡尘,南下中原立道间”;彼此弯弓月上疆场,流遍了郊原血,“赫连台生青青草,宁夏兵劫道道川”;“长城捷克匈奴日,传驿文书下长安”,千百年来的文明史已是“风雨昨日黄花老,万家灯火不垒疆”。在诗人“城郭眺晚人茫茫”的人海里,“凌顶何处古战场”?铸剑为犁的文明融合晨烟袅袅,“游牧农耕火,一统归家园”。
县志记载清光绪帝那个著名特使的《七笔勾》,以不屑的口吻描绘出陕北高原荒蛮的人文景观,不管其是否意识到在这块独特自然地理板块上民族交融的文明意义,然而历史已经明证交融是促进历史文明发展的动力。尽管“刀火草离离”,诗人感悟唱响了“黄土显本色,羯血混杂语”的厚重陕北大文化现象。诗人以诗论史,还原历史原貌,剥离文化沙漠景观的伪装;悟译出陕北高原历史地理区域的语言词汇特征、饮食服饰民俗、音乐舞蹈美术、混血人文现象诸多方面的原生态与交融的民族大融合文明渊源。“信天游走道情声,胡韵腔融汉歌行”;融合的优美音律使南来子民后裔匝舞起“水船不跑黄沙地,夜半摇祭姑苏城”的舞步。钦差特使一笔勾掉“圣人传道此处偏遗漏”倒是值得深思的课题,连绵不断战争使陕北高原“千山万壑狼烟中,北塞草地铁骑空”;在匈奴高筑吴儿堡的同时,一个强悍的草原游牧民族神话般地遁逝到历史深处,“万顷黄沙统万城”。随着政治经济中心的东移,地处北部边陲半干旱气候的陕北高原能淋洒到多少孔孟文化思想的甘露?然而事物并非如此简单化,战争文明史惨烈的同时却又加快了不同文明交融亲和力的速度。地表植被稀疏贫瘠的荒原掩盖不了厚重的黄土文明,“访古难拜司马迁,黄陵下桥山”;从人文始祖历史之时起直到现当代,多少英雄豪杰仁人志士涌现于黄土高台,导演出无数壮美的历史歌剧。苦难与历史功勋彪炳同在,惊天地泣鬼神的金色高原!
知青运动文化回归现象的出现不是偶然的现象,她是历史认同的后知青时代必然产物。黄土文化研究者在探讨高原文明交融历史渊源时指出: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叶,涌动在陕北高原的知青洪流文明交融作用至今仍在,其影响和渗透力不亚于上世纪三十年代高原上的“红色武装割据”之作用。笔者不想细究这一结论的正确与否,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在那金色高原上出现的文化回归现象已载入史册。诗人有尔黄土系列旧体诗词创作研讨者认为:是“热血精神抒潇洒”,使诗人在“东开驿路黄河近”的边区旧迹考察,采风于“南赴咸阳直道长”的秦直道上;诗人边走边唱一路豪情,不见“黑家血刃迁谷驿”,何处“白磷火烧南泥湾”?狼烟不再“史料狂飙过高原”。陕北文史教育研究者评论诗人有尔史诗现象诗作使命感的同时,肯定了诗人高原之子文化回归的历史现象。令人值得欣喜的是后知青时代期,知青运动的回归文化已见星火燎原之势。 访谈时诗人有尔的创作仍在现在进行时中,续写着热土之作;“大河唱和延安颂,土里文明卧黄陵”。对于知青运动话题的评价,诗人沉浸在历史时间的隧道里:就影响一代人的经历行为和思维而言,知青运动既不是下地狱也不是上天堂,更不是北京人在纽约;而是那个特定历史非常时期特殊的一代群体,在“广阔天地”里渡过“青春、大学、在人间”的磨砺,直面人生的价值观是每一代人的历史使命!对于人类活动的历史事业,西方哲人评价到“在我们的遗骸上,将撒下崇高人们的热情眼泪”。金色的陕北高原“乾坤湾列八卦阵,一壶水涌三万兵”;知青运动的远征兵团热血铸战魂,悲壮的英雄交响曲乐章轰鸣高原大地;“信天游酸不忘你”呦,“神鬼悲泣天地歌,百年犹唱千秋戏”。因此,历史有理由向诗人表示敬意;与此同时而更需致意的是——笔者借用北青网上诗人有尔先生的话作为本文结束语:向逝去的高原岁月致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