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岛事件”爆发几年后,随着边境形势的相对缓和,我们四十团机炮连的主要任务,也转为春季育苗、植树造林,夏秋两季育林,冬季伐木的工作。为了解决连队苗圃树苗种子短缺和降低成本,一九七四年八、九月间,我和王副连长带领一个排左右的人员整装乘车前往地处东宁县中苏边境绥纷河一带的原始森林采集树种。
经过六、七个小时乘车的颠簸,绥芬河畔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原始森林渐渐地约入我们的眼帘。山路崎岖不平,越来越颠簸,汽车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啊,汽车终于停了下来。团里派来协调地方工作的朝鲜族林业李参谋第一个下了车,只听他大声喊道:“同志们,下车吧,我们就在这儿安营扎寨了!”一声令下,指战员们迅速地卸下行装、棉帐篷、炊具等物,顾不上一路的劳累,在王副连长的指挥下,为男女战友们住宿用的棉帐篷、床铺及临时厨房便搭建起来……
刚刚安顿下来的战友们,这时才腾出功夫领略一下这片神奇茂密原始森林的真容。看,到处是高入云霄的参天红松,一片又一片的榛树陪伴在那一颗颗粗壮红松树旁;那撒落在地面上长年的落叶足足沉积了1尺来厚,踏上去松松软软的,相似海绵或似地毯;那黄褐色大大小小的松蘑,繁星般地点缀在肥沃的林地之上;像朵朵盛开的鲜花,在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空气中不时地散发出浓浓清馨芳香,不远处还散落着当年侵略者盗伐我国森林而来不及盗运走的累累实景实物的无言罪状……
采集树种的任务,对于我们来自各大城市的知青战士来说都是第一次。那挂满枝头的松塔距地面足有十几米高,要想获取成熟的松塔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是没有经验;二是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全凭人工攀爬到七、八米高的树干后,再用绑在竹竿头上的钩刀将一个个松塔打落到地面上。为了确保采集树种人员的安全和任务的完成,团部派来的李参谋及时地为我们请来七、八位当地具有攀爬树木采集树种有着丰富经验的朝鲜族老乡,分配到我们各个作业小组里,进行传帮带。在老乡“教练”的指导下,作业小组的男战士们系好了安全带,开始学习攀爬技巧。起初,不少的知青战士们还闹出不少的笑话来;一个战士刚刚攀爬了不到1米高就掉了下来;有的好不容易攀爬了二、三米高又滑落下来,吃了个嘴啃树叶;逗得在场的女战士们乐的哈哈大笑……
在“专业”老乡的耐心指导下,经过二、三天的摔打与磨练,各作业小组的男同志就能用不大会儿工夫顺利爬上七、八米高的主树干上了。随之那一颗颗黄灿灿结满果实的松塔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地面上工作的女同志更是忙个不停,往提筐里捡拾着……时而时地那沉甸甸的松塔掉落在她们的头上或肩头,但她们却然不顾,享受着那丰收的喜悦……
随着收获“果实”的不断增加,连队又及时组织了一个班的人员,将其装上卡车,把收获的成果运至附近临时借用的一个朝鲜族村庄的场院上进行脱粒与晾晒。
经过战友们二十余天的连续奋斗,采集树种的任务圆满完成。指战员们兴致勃勃地将装满树种的麻袋一袋又一袋地装运到卡车上。伴随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那嘹亮的歌声踏上凯旋的归途。而那渐渐远离我们朝夕相处二十几个日日夜夜的大森林又恢复了它往日的宁静,然而也永远留下了我们北大荒知青闪光的足迹。
虽说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一段往事,它却永远凝聚着我们一代青春年华的热血与激情!
北京知青 张春华
(时任四十团机炮连指导员)
2011年2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