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网

当前位置: 首页> 知青岁月 > 回忆往昔

苦不必忆了 乐却要记 作者:杨 丽

时间:2006-12-20 01:51来源:北京知青网作者:angelozh点击:1296次
 
                    苦不必忆了  乐却要记
 
                                 杨  丽
        在内蒙古牧区插队,是我人生旅途中最难忘的一段经历,那四年中有苦也有乐,苦不必忆了,乐却要记。由于草原与城市生活习惯截然不同,那些趣事大都发生在刚到内蒙古的那段时间里。
   
流动厕所
        我们下到大队的第一天,队里组织了一场“四类分子”批斗会。顺着大队部的东山墙,七八个批斗对象站成了一溜儿,其中有两个女的,据说是牧主婆。几十位牧民和50多名知青在他们对面席地而坐。公社和大队的干部、贫下中牧、知青代表先后发了言。他们有的讲蒙语有的讲汉语,由于语言不通,坐在下边的人常常不知道人家说的是什么,但却始终一本正经地听着,显出一副立场坚定的样子。大会发言正热烈时,被批斗的一位牧主婆忽然蹲下了,她穿着长及脚面的蒙古袍,谁也没理会她要干什么,过了片刻她站起来时,才发现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撒了一泡尿!知青们顿时目瞪口呆,看看周围的牧民,没有任何反应。大家不解地窃窃私语,几个女知青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倒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在内地,厕所随处可寻。草原则不然,那里地广人稀,根本没有造厕所的必要。一袭蒙古袍用处极大,既可御寒,又可以做流动厕所,什么时候想解手,只需披上它走出l0几米,不管有人无人蹲下即可“方便”。乍到草原时,我们女知青对此最不习惯。
        初到浩特,我们包跟一户牧民家离得很近,只有几米远,除了两个蒙古包之外,周围是一马平川,无遮无拦。因为不习惯借助蒙古袍“方便”,我们白天就以自己的蒙古包为屏障在包后小便,没几天那儿就泛起味来。牧民发觉了很是生气。有一天,我们三个姑娘正在“方便”,被牧民额吉抓了个着。她手指远处冲我们大叫,一惊之下有的人没尿完就站了起来,有的则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真是狼狈极了。虽然听不懂她在嚷什么,但看她的手势和愤怒的样子,我们明白:以后得去远处“方便”了。到草原的时间长了,我们对使用“流动厕所”就习惯了,不论是在队部开会,还是在浩特集体活动,知青们不论男女都是坦坦然然披件蒙古袍去“方便”了事。
   
骑种羊
        到草原不久,我们三个知青被派到大队配种站,为改良畜种给母羊进行人工授精。种畜是5只澳大利亚的美利奴公羊,当时每头价值千余元,比一匹好马还值钱。因此它们的待遇最高,每天要喂玉米粮和胡萝卜。草原当时最缺的就是蔬菜,我们这些知青从到草原后几乎就没有见过菜。这些胡萝卜真令我们垂涎欲滴,因此在喂羊时起码有一半胡萝卜进了我们的肚子。种羊们吃过精饲料后还要调胃口,因此享有每天由我们带着散步吃青草的特权,只有在需要采精时才召回它们。有一天轮到我去放这五只公羊。由于是第一次单独放羊,开始还很新鲜,过了一阵就觉得十分烦闷枯燥,既没有人聊天,又没有什么可玩的。周围一片寂静,听不到一点儿声音,耳朵像聋了一样。我先大喊了几声证实自己的耳朵没有聋,又怪声怪调地唱了几支歌。这时一只公羊走过来,莫名其妙地望着我。我摸了摸它的头,发现它很温顺,于是我就抓住它的大犄角爬到它的背上骑了起来。没想到这羊还真有劲,竟然能驮着我走,我高兴起来。一会儿这只羊走不动了,我就换了一只接着骑,骑完这只骑那只,玩得真开心。等五只羊骑得都走不动了,天也快中午了。牧民来喊我回去,我把五只羊赶进配种站就喝茶去了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配种站里吵吵嚷嚷的,我过去一看,原来是因为五只公羊。它们全都耷头耷脑的,像是害了病。不管人们怎么推,怎么劝,它们对一旁发情的母羊连看也不看。自然精也采不成了。这时牧民里有一个会几句汉话的问我:“羊怎么了?”我心
里直跳,不敢承认是我给骑的,怕给上纲上线,落个破坏“促生产”的罪名,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知道呀,刚才它们还好好的嘛!”大家无可奈何,只好暂时停止工作。
        当时我只有17岁,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过了好久才明白是因为羊被我骑得太累了,发不了情了。
   
打    水
        在内蒙古草原吃水要用牛车驮着木水缸去井上拉。刚到草原的那个冬天,我和一个女知青去井上拉水,天气特别冷,真正是滴水成冰。我俩穿着新的蒙古皮袍和新毡靴倒也不觉冷。我用帆布桶从井里提水,她接过往水缸里灌。由于没有经验,脚下洒了一些水,牛也没有拴。正打到半截,牛烦了,拉起车就走。我俩想去追,脚却挪不动,这才发现原来两个人的新毡靴都被洒出的水牢牢地冻在了井台上。穿着拔不动脚,脱下来用手拔还是拔不动,就像被施了定身法。这下可坏了,这么冷的天不可能光着脚走回去。我俩急得在井台上大叫,周围荒野一片,没有一个人应声,真是呼天大小应,叫地地不灵,急得我们直想哭。过了大约半小时,终于有一个牧民骑马经过这里发现了我们的窘境,赶紧骑马回去取来了铁锨,哈哈大笑着把我们铲了下来。
        到内蒙古的第一个春天,我们住在高毕(蒙语,多指低洼的滩地。编者注)的西边,大队部在高毕的东边,与我们的浩特遥遥相望。一天晚上,我们四五个女知青坐了骆驼车去队部看电影。赶骆驼车需要驭手骑在骆驼背上掌握方向。回来时赶车的牧民有事要留在队部,我充大胆自告奋勇要代替他赶车。牧民一想那匹骆驼很老实又认识回家的路,就同意了。那天晚上天很黑,我爬上骆驼,回头都看不见车上坐的人。开始还很顺利,一进高毕后地面变得疙疙瘩瘩坎坷不平,走了没多远路就找不着了。骆驼一边嗷嗷大叫着,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我在它背上怎么也坐不稳,身子一会儿歪在左边,一会儿歪在右边,老要往下掉。听说因为骆驼个子太高,人从上面掉下去就会摔个半死,我吓得要命,抱紧驼峰死也不撒手,折腾了一身汗。等骆驼车好不容易走出高毕到了浩特,我下车一看,好家伙,车上坐的四个人一个没剩全都给颠丢了,我连她们是什么时候掉下去的也不知道。我赶紧拿了一个手电筒到高毕边上给她们打信号,好让丢掉的人找到回来的方向。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回来了有的摔了一身土,有的崴了脚,都埋怨我赶的这车太差劲,把人颠下去还不算,在后面怎么喊也不停,是听不见,还是成心?我一边道对不起,一边解释。那肇事的骆驼垂下厚眼皮,好像在暗笑我没有金刚钻,竟然敢揽细瓷活。
        
打    井
        1969年冬天,我们七八个知青在解夫齐拉山里打井。打了10几米深却见不到一点儿出水征兆。井越挖越深,活儿也越来越难干。男知青做为棒劳力主要负责井下挖土,女知青在井上两人一组,摇辘轳往上运土。一天我和王庆华摇辘轳,从早上摇到中午,已经很累了。该吃午饭了,得把井下的人也摇上来。第一个上来的男知青叫应哲,他个子不高却极有份量,我俩把他摇到一多半时就没了底气。这下可糟了,他悬在离井底l0米高的半空中上下不得。如果我们一松手他掉下去非摔坏不可。往上摇又实在没劲了。我俩只好用身子操着不让辘轳把转动,一边齐声呼喊:“来人呀!”我们用自已的体重与金应哲的体重僵持了5分钟之久,终于有牧民路过,解应哲于倒悬。我俩抱怨他重,他不动声色地说:“也就150多斤儿吧.”   
 
             作者  北京女知青 原在锡林郭勒盟东乌珠穆沁旗戈布钦高毕公社插队
------分隔线----------------------------
栏目列表
推荐内容
  • 杨屏:习仲勋与近平的父子情

    继弟弟远平之后,近平也来洛阳“还债”了,面对平民,当时贵为国家副主席的他,几乎90度的庄严一躬,鞠出了习家父子对天下老百姓的良心!也鞠出了习仲勋与近平撼人心魄的父......

  • 北京知青网关于知青纪念章发行的通知

    1968年,是我们知青这一代与共和国同命运共前进的同龄人值得隆重纪念的一年。因为,知青这个在特殊历史时期产生的特殊群体,在共和国发展的史册上,以自己的青春、热血和忠......

  •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成立始末

    1968年,根据毛泽东主席批示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命令沈阳军区以原东北农垦总局所属农场为基础,组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在黑龙江省边境地区执行“屯垦戍边”任务。......

  • 上海知青刘行军和他东北妻子的爱情故事

    这是一篇非常感人的报道。历经辛酸坎坷,终于同18年前的爱人生活到了一起,黑龙江省五大连池市女子王亚文和知青刘行军之间的动人爱情故事,演绎了生活版的“小芳的故事”。......

  • 丁爱笛:陕北十年,那抹不去的回忆

    丁爱笛,1947年5月出生,祖籍山东日照。出生地重庆。清华附中老三届,陕北延川插队十年,做过四年生产队长,四年大队书记兼公社副书记。1978年恢复高考进入上海工业大学。现......

  • 北知网网庆12周年暨上山下乡50周年纪念活动通知

    2018年8月25日,在北京珠江帝景豪庭酒店二楼举办盛大隆重的“庆祝北京知青网成立十二周年暨纪念上山下乡五十周年文艺联欢会”。热烈欢迎广大知青朋友参加。...

热点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