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时俺见过几种以前没见过的植物。其中一个是含羞草。
这是一种很精致的草,在西双版纳坝子的田埂上最常见。有若干长长的叶埂。沿着叶埂,整齐对称地长着数十片小叶子,叶心是鲜绿的。一被触碰,在不到一秒的时间之内,就能把两排叶片合起来。叶子的背面是灰绿色的。因此给人的印象,是整株植物把脸给藏起来了。令人想起见到生人便捂脸的小女孩。
休息时坐在田埂上。俺多次试图观察含羞草的叶子合上之后,又要经过多长时间才能再次展开。可惜每次不等它重新打开,又得干活去了。因此始终没获得这项数据。这也许是政治影响科研的一个例子。不过后来俺又发现,有时候你不必触碰它,它也会察觉你的存在而合上。这就是说,观察者的存在影响测量精度。她的行为遵从测不准原理。
害羞草虽然很娇嫩,但是能生长在田埂上。承受人和牛的反复踩踏。很经得起折腾。照说植物没有神经和肌肉。能感受到人的触摸就很神奇了。能迅速把鲜绿隐藏起来就更神奇。它为什么要这样做?开启和合并叶子是要耗费能量的。俺没发现这么做有什么实际效用。不过,俺同样也不能解释女孩害羞有什么实际效用。只知道害羞是一项高级的心理活动。
不管怎么说,植物展示某种主体意识,有思维甚至心理活动的迹象,是很令人惊异的事。林黛玉说草木也知愁,从对含羞草的观察,没准是真的。
如果造物主给足够的时间,让含羞草进化,最后进化出一个羞答答的林黛玉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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