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篇报告文学：魂入九垓穿时空（十七）
－－记“全国劳动模范”“北京市优秀共产党员”北京回乡知青先进典范张朝起感人事迹
 时任中共北京市委常委牛有成到挂甲峪调研（2008年4月19日）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这，也正是对改革开放进程的真实写照！
1992年10月，张朝起在主动辞去村党支部书记职务、改任挂甲峪村办企业专职厂长之后，就全力以赴开动脑筋来考虑企业未来发展的方向。因为，他已深刻认识到，如果企业还是这样继续维持下去，最后的结局必定是死路一条！
事实也正是如此，尽管张朝起如何不辞辛苦劳累想尽一切办法，但是，厂子终因购买的轧钢筋机床代替不了合格的轧板机，使生产出来的铁锨不仅费工耗料，成本大大增加，而且产品档次低，销路越来越难，最后不得不被迫停产。之后，厂里连职工的工资都难以做到及时发放了。
 面对这一严重挑战企业能否继续维持和生存的大问题，有人对张朝起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可以先把厂里存放的一百多吨废钢料卖掉，用以“盘活”企业，解决这当前的“燃眉之急”。
上世纪50年代初，由于我国粮食短缺，中央政务院于1953年10月发布命令：全国实行粮食计划供应，采取凭证定量售粮办法。于是，从此时“粮票”就正式出现了。北京也从1960年8月起，在全市饮食业实行凭票用餐。之后，食油、禽蛋肉、豆制品及蔬菜等也实行了限量供应，并增发了补助豆票、糕点票、高级脑力劳动者补助油票、节日补助油票。这一时期的票据种类繁多，除了粮油、布票，有些地方还发放过煤球票、冰棍票、烟酒糖票、豆腐票等。改革开放进入90年代后，物质供应得到了极大的丰富。此前，布票等众多票证纷纷被取消，票证消亡成为了历史的必然。1993年5月，主宰中国百姓生计40年的“粮票”最终停止发放使用。直到这一年，票证才算是正式退出了中国的历史舞台。
但是，在九十年代后，由于原有制定的一些政策还没有完全被废除，当时买卖钢筋料还没有公开放开，于是，平谷县有关部门成立了所谓的执法大队，对钢材料这一类禁止买卖的产品实施拦路堵截。
鉴于当时企业的这种困难情况，挂甲峪厂领导班子经过再三考虑，最终还是决定“铤而走险”，把废钢料卖给北京回收公司以“盘活”企业。为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经过研究，厂里还特地从河北省三河雇了两辆汽车进厂拉货。孰知，“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那天夜里外运的路上，拉货的汽车就“偏偏”被平谷县执法大队拦截扣押了。这还不算，同时，执法大队还放言要“拘捕”厂长张朝起，“追究责任”。
这下，事态一下子就变得异常严竣起来了。
在得知消息后，张朝起心里焦急万分。天还没有大亮，张朝起就敲开了平谷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田瑞芝的门，向他诉说了事情的原委。田主任听了之后，披起大衣皱着眉头说：“这都开放搞活了，他们怎么还能设卡子这样做？”然后转过身来，对张朝起说：“这样，我陪着你去执法大队，看他们还能拘你？如果拘你，我陪着你！”
张朝起又找到副县长刘宝善，把这一情况如实地反映给他。刘副县长说：“你们的情况我听说了，你放心好啦，我这就把问题反映给县委，马上处理解决！”
在县委召开的常委会上，县委书记刘福海明确指出：市场都放开了，发展经济要开放搞活，咱们有的部门的思想观念竟然还这么僵硬，一个厂长卖点废钢料就要给拘起来，那还叫什么改革开放吗？！成立的所谓执法大队是非法的，应当马上解散！
“河出潼关，因有太华抵抗而水力益增其奔猛；风回三峡，因有巫山为隔而风力益增其怒号。”在张朝起的努力奔波和县委的强力表态下，事情终于有惊无险地得到了解决。挂甲峪这个小小的村办企业，终于又度过了一道难关，由此而又“得救”了！
“燧人取火，胸藏锦绣。”忙碌归忙碌，辛苦归辛苦，到处搜集来的大量信息，虽然也给张朝起提供了一些具体想法和思路，但是，面对竞争激烈的市场经济，挂甲峪这个小小的村办企业，到底转轨生产什么产品，才能彻底摆脱困境走向发展？这个问题，他还是没有找到最为准确、清晰的答案。
“时不我待，星移斗换。”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还得“迈开大步往外走”，再去京城的一些大企业去看看，了解一下更多更新的信息！苦思冥想之下，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北京高压气瓶厂的经济师赵志发。对，就找老赵！看看老赵那里有没有什么好的信息和好项目！
在挂甲峪村“支农”时，赵志发曾经为村办企业的发展出了不少的好主意。他不仅仅是张朝起的好朋友，更是张朝起不可多得的好“军师”。
干脆利落，风风火火，说走就走。张朝起来到了北京高压气瓶厂：“老赵，我又找您来了，您还得帮帮我呀！”一进赵志发办公室的门，张朝起就大声地喊了起来。然后，自己就倒了一大杯凉白开水，不管不顾地喝了下去，以此来浇浇心头的郁闷之气。
“呵呵，你这小子倒是不见外呀！说吧，什么事情？”老赵笑咪咪地问他。
“我的这点事儿，不说您也知道。”于是，张朝起就把当前企业的困窘处境和想法一股脑地诉说给老赵听。接着，他又像说相声似的，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他到别的企业去了解情况，结果却被有的企业把他错当成“探子”，从而被保安强拽出门外的故事。
这个有鼻子有眼、生动有趣的故事情节，把赵志发说得是前仰后合、畅怀放声大笑起来。他一边点着张朝起的鼻尖一边说：“哈哈，你呀！你还别说，这些日子你的鼻子长了，眼睛长尖了，也知道迈开腿了。搞企业的，就应当要有千里眼，顺风耳，还要有飞毛腿！”
“您说的太对了！可是，现在我最需要的，是能够带来效益的好项目呀！您能不能给我指点指点？”张朝起迫不及待地说。
赵志发笑着看了他半天，然后慢悠悠地说：“借火儿！”
张朝起一楞：老赵从来不吸烟啊，要借什么火儿啊？他一边想着，一边把手伸进兜里准备往外掏火柴。就在这时，只听赵志发又说了一句：“借‘星火’！”
张朝起又一楞：嗯？借什么‘星火’呀？
老赵见张朝起还是没有明白，就哈哈地笑开了，指着他说：“看来，你这小子的信息还是欠灵通哇！你知道吗，现在国家正在搞‘星火’计划，上的都是高科技产品，你听明白了吗？但是，这次你可千万要抓住这个机会呀！”
 张朝起一听，明白了，喜出望外地说：“原来是高科技呀，那一定是有高回报率的！”
老赵又利落地说：“去找你们县科委，马上报个星火计划项目！”
“这没有问题！”张朝起又急切地问：“那报的是什么产品呢？”
老赵一板一眼地说：“就报高压容器配件—高压瓶帽！”
张朝起欣喜万分：“有您的大力支持，这个高科技产品我们坚决报！”
老赵就喜欢张朝起的这种决断性格：“好啊，只要你有决心就好办！技术人员嘛，我帮你请！”
说办就办，抬脚就走。张朝起立刻返回平谷，通过县科委的张富旺主任，这个星火项目很快批下来了。随后，在北京高压气瓶厂的厂长王平生的全力支持下，聘请的三名设计工程师也如期来到了挂甲峪，帮助他们设计产品，以及技术与工艺流程等。之后，张朝起就紧锣密鼓地与乙方洽谈并签订了生产合同。
形势一片大好，张朝起是信心满满，职工们个个是斗志昂扬，摩拳擦掌地就盼着这个项目能够早一天投产了！
眺望漫漫改革前行之路，既有开阔水域，也有急流险滩；既有江河归海，也有乱云飞渡。就在这关键时刻，谁知半路上偏偏又杀出了个意想不到的“程咬金”，使张朝起再一次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是真正的困难与“拦路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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